隻是,他現在也真的不能就這麼答應他。
于是乎,等到方真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的咳嗽之後,便聽到暗三道:“尚書大人現在的身體,實在是不宜奔波,在下看不如這樣吧,尚書大人先把這藥給吃了,等尚書大人的身體好些了,在下再帶尚書大人,去見我家主子如何?”
方真聞言還想再說些什麼,隻是還沒開口,就被正坐在自己身後,替自己順着氣兒的方孝景給打斷了。
“父親,這位大人說的對,父親如今的身體,實在是不适合走動,不若等父親服了藥,身體稍微好上一些了,再去拜見極北王,可好?”
雖然方真心裡有些不情願,但是,在場的兩個人,都這麼說,他也就沒有什麼辦法再繼續固執己見了。尤其是,他深知,自己這個大兒子的性子,雖然看上去孝順、儒雅、好說話,但是骨子裡,卻是個十分執拗的人,自己現在如果不聽他的,自己這個兒子,說不定會直接就不讓自己出門了。
因此,方真此刻,心裡就是有再多的不甘願,也隻能妥協的沖着暗三和自己的兒子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再繼續堅持着非要現在就去求見。
而無論是暗三還是方孝景聞言,都在心裡松了一口氣,尤其是暗三,說實話,他還真怕這方老大人,就這麼一意孤行的要現在就跟着自己過去!
自家主子那裡應該還好說,可這位老大人,要是在半道兒上出了點兒什麼意外,那他可是無論如何,也難辭其咎的了!
要知道,這位方大人在京城的時候,可是出了名兒的老頑固,他剛剛,還真怕他們勸不住他。不過好在,這位老大人妥協了。虧他剛剛還覺得,這次的任務容易呢!現在啊,他巴不得把藥放下就馬上離開。
不過,方真雖然同意了現在不立刻就要去見楚墨玄,但是,也并沒有立即随了暗三的願,就這麼放暗三走。
而是緩了口氣之後,看着暗三問道:“那個藥,真的那麼的有效嗎?”
“怎麼?尚書大人這是不相信我家主子的能力?”暗三聞言,也并沒有生氣,挑了挑眉,看着方真反問道。
“咳咳,不,并不是。老朽隻是看着閣下竟然不懼老朽被老朽身上的病給傳染了,敢一直站在離老朽這麼近的地方,故而有此一問而已。要知道,這城中的鼠疫,傳染性,可是很厲害的!”
方真在暫時放下了自己立刻去見人的心思之後,現在剩下的,就隻是對這城中疫病的關心了。之前他是對能夠治好這城中的鼠疫感到失望了,現在重新見到希望,他自然也不想要看到這城中的百姓,繼續再受苦。
至于為什麼問出剛剛的那個問題,并不是因為他不信任楚墨玄,相反的,他對這位前任的太子殿下,有着莫名的信任!他相信,隻要是對方說的,就一定是有把握的,隻是,他還是想要再确定一下,這份把握,究竟有多大罷了!
畢竟,他之前還是吏部尚書的時候,南風國的其他地方,也曾經鬧出過相似的疫病,隻是當時,他們還不知道這種傳染性極強的病,是疫病而已。但是,這并不表示朝廷當時沒有派人去處理當時的病,隻是,他記得當時,就連這太醫署的一衆太醫,都沒有拿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方子來。
所以,在察覺到這極北城中的疫病,跟他當年曾經在朝堂上聽到的那種病相似的時候,他的心,就涼了半截兒。所以,他明明心裡信任楚墨玄,但是仍然忍不住想要問問,問問楚墨玄派人送來的那種藥,到底有多大的效用。
卻沒有考慮過,對方聽到他的話,會有些什麼想法。
好在,對方看上去,也并沒有因此而生氣。
一旁的暗三,确實沒有因此而生氣,甚至于,在他看來,方真有此一問是應該的,他要是對這個藥,一點兒懷疑都沒有,他倒是還會覺得不正常呢!
而且,他早在來的時候,就預備好了,要跟這位老大人,好好的介紹介紹他家主子手裡的這個藥。
其實,他在沒有進城之前,雖然心裡對那位無名先生能煉制出這樣的藥,十分的佩服。但是,他畢竟沒有親眼見識過這種疫病的厲害,所以,他即使是佩服無名先生的醫術,也并沒有覺得這個藥有多麼的神奇。
直到,他跟着自家主子進了城之後,親眼見識到了鼠疫的厲害和他傳播起來的恐怖,他才算是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位無名先生所煉制出來的藥,是有多麼的不同。
最起碼,他迄今為止,還沒有聽說過,會有哪一種藥,能夠隻是吃一顆,就能徹底的保證,自己一定不會被感染的。所以,即使他現在還不太清楚,那另外一種治療鼠疫的藥的藥效有多強(畢竟他們的人,現在是沒有可能會感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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