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聽你的,你讓我在那屋子裡待一輩子都成,隻要我們在一起”楊明笑着說。
第二天半夜,楊明第一次踏進了楊茂中的屋子,他走到窗邊坐下,看着外面,看着自己曾經站過的地方,輕輕笑了起來。
蘇銀華拿了新的床單枕套過來給他,他急忙恭敬的站起來接住。
楊茂中還是有點腿軟,扶着牆走了進來,看到他在換着新被套,感覺心裡癢癢酸酸的,回頭看看樓下的娘和大哥,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
“那他們以後就睡一塊了?”楊修傑有些尴尬的問。
“嗯,在屋子裡就随便他們吧,反正我不會讓楊明出門的,要在這住着,就得安守本分”。
“還是太危險了呀,您不能讓他們離開嗎?”
蘇銀華不出聲。
她隻有這一個兒子,哪裡舍得他離開,但是如果自己跟着他走了,沒有死在這老宅子裡,今後不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你反正都要搬走了,他們走不走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膈應的隻有我一個人”。
“那我搬回來陪您,您讓他們走吧,我不是怕膈應,我是怕村子裡的人”。
”你不用回來,他們如果要走就讓他們走吧,我老婆子又不孤單,你爹陪着我呢”。
兩人在堂裡坐了許久,楊茂中走了過來,他看着娘和大哥,似乎有話想說。
“兒,說吧,沒事”蘇銀華現在對楊茂中完全是柔聲細語,生怕說重了點他又一仰脖子走了極端去。
“娘,既然将楊明接來家裡了,我就想是名正言順的,我們之前自己在他屋子裡拜過堂了,就差二拜高堂,您讓我們給您磕個頭,大哥是一家之主,也讓他來給我們做個見證,我們的儀式也就徹底落成了,就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
蘇銀華沒有出聲,沉思了很久之後點點頭說“成,娘準備準備”。
然後起身進了屋。
楊修傑依然坐着沒有動。
“我娘答應了,咱們下去吧”楊茂中牽起楊明,楊明緊張的手都發抖,感覺這像是一場夢。
過了一會,蘇銀華從屋子裡出來,坐在堂屋的正前方,楊修傑站在她身邊。
兩人牽手走到他們面前,一起跪在了地上。
“二拜高堂”楊修傑輕輕說了一聲,兩人同時向蘇銀華叩首,當頭再次擡起時,都已是淚流滿面。
蘇銀華不禁也開始掉淚,她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金子手镯。
“媳婦,我們沒有為你籌備一個像樣的婚禮,連三金都沒有給你備,讓你委委屈屈的嫁過來,這個手镯子是我奶奶給我的嫁妝,我之前想着到時候再給我孫女,現在娘就交給你了。過去的一切,希望你不要怨娘,娘隻生了這麼一個孩子,護子心切,希望你能理解我。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也會像對自己孩子那樣對你,願你們夫妻恩愛,白首偕老。”
楊明跪着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接住了這個手镯,他将手镯雙手捧着,急忙給蘇銀華又磕了個頭。喚了一聲“娘”。
楊修傑冰冷的臉上終于也露出了微笑,他擦擦眼淚,繼續看着二人。
楊茂中笑着流淚,也給蘇銀華再磕了個頭說“謝謝娘,謝謝····”
蘇銀華蹲下來抱住他。
“娘隻想你開心幸福,别的再不多求了”。
她又轉身拉起楊明的手,放進了楊茂中的手心裡說“以後呀,還得靠你多照顧他了,他從小被我們全家寵着長大的,别看他現在這樣,其實嬌氣的很,吃不得苦的,你就多擔待他”。
“他比你們還寵我”楊茂中失笑,轉頭看楊明,眼神堅定的說“但我也該多寵寵他了”。
夜裡,兩人蓋着被子靠坐在一起,楊明頭靠着楊茂中的肩膀,不時擡起手看挂在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真好看”他感歎。
“嗯,戴在你手上最好看”楊茂中摸上他的手,十指相扣。
“有點像做夢一樣,我真的···如願以償了嗎?不會是我已經死了,在做一個臨死前的夢吧?”楊明說着一驚,坐起來看楊茂中,想确認他是不是真的。
“你可給我呸呸呸吧,趕緊對着床下呸三聲”,楊茂中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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