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他,是高三下學期開學時,結束報名的你和同學一起去校外,打算大吃一頓好開始自己最後的高中生活。他戴着帽子,穿着白t,就這樣和你擦肩而過。你對他當時的表情實在回憶不起,隻記得是個男生,然後就是身後同學壓低了的驚呼聲“哇,好帥”。等你擡起頭想看看,他已經走出了樓門。
當然,帥哥是絕對隐藏不了的。
沒幾天,大家就都知道了他的名字——田柾國,從l市轉來的體育特長生。至于為什麼選擇高三才轉過來,誰也不知道。
他的班就在你的班級正下方,每天課間,都能看到他一個人出來趴到二樓天橋邊看着下面操場上打籃球的同學,而你總會一下課就沖出教室,透過三樓小小的窗看向天橋上的他。
俗話說好奇害死貓。
看的時間長了,總會被發現的。
那天天氣正好,上晚自習前少有的自由時間,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鑽到的地平線下,隻留一半粉紅的臉頰。
你照常在三樓窗前,樓下羽毛球飛來飛去,不時傳來打球人的歡笑聲,也有結伴跑步的,總是跑幾步就停了下來,互相抱怨着又跑起來,還有前方主樓下的乒乓球案,永遠是大家争搶的寶地,一玩起來,往往隻有上課鈴能讓大家停止。
看到同桌在樓下給你比手勢,你自然要更大幅度的回應她,但她一副看不懂的樣子,一着急,你就喊了出來,一嗓子,惹得天橋上的人紛紛擡頭看向你。
你一下子蹲下,靠着牆壁,眼前閃過田柾國略帶疑問卻微笑着的眼。
第二天體育課,你選了排球,但因為天氣太熱,老師讓大家先到樹蔭下站隊,就在這個時候,田柾國踱步過來。
在你發現他的時候他正看着你,正準備擡手,卻見一個男生搭着他的肩把他拉走了,看他想要回頭卻失敗的樣子,你不禁笑了起來……
模考一早,教學樓裡還沒有幾個人,隻在樓梯口有一隻受盡大家寵愛的貓,你走過去,附身摸摸它的頭,它沒有躲閃,而是舒服的呼噜起來,看它這個樣子,馬上要考試的緊張心情也瞬間消失了,幹脆坐到地上,兩個手摸着它。
“一會兒的考試加油啊”頭頂傳來聲音。
是田柾國。
“你也是,加油”
“好”他彎腰摸摸你的頭,轉身走進教學樓裡。
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有好像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
高三最後一個月,大家都在寫試卷,改試卷中度過。他的到來,曾經引起過一陣風潮,但風吹過了,也許會帶走一兩片樹葉,但更多的葉子,隻是在開始的時候随意搖晃,現在風停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你還是會站在窗前看着樓下人來人往,有時也有他的身影。
有時彼此也會心有靈犀的對視一下,但往往都是你先移開了目光,然後退回教室。
“你的母校,要進去看一看嗎?”爸爸詢問道。
“不了,沒什麼可看的。它一直沒變,有什麼可看的。”想看的已經不在了,不是嗎?
還是在第二天一早騎着車走進了校園。
站到天橋邊他經常站着的地方,想知道他一直都在看什麼,卻發現那個地方其實什麼也看不到,不遠處的杏樹擋住了視線。正左看右看,卻聽到樓上有人喊着你的名字,擡頭看,看到了他燦爛的笑臉。
立刻推開門跑向樓梯,卻在樓梯口看到的正下樓的他。
“看到什麼了,這麼着急”他看着你戲谑着說道。
“你明明知道的。”
“我知道什麼?某人不是剛剛才知道我為什麼每天站在那兒嗎?”
“一會兒考試加油啊”他一如往常說道,隻是當時穿着藍色校服的少年已經變成了大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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