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不得景陽侯的心,空有侯夫人頭銜,心中孤苦。她為了掙回顔面,在陶知予身上寄予厚望,雖是嚴苛大于疼愛,但是傾注的感情也絕不摻假。
在陶知予離家出走之後,她甚至後悔隻一心撲在親生女兒身上,而罔顧了養女的心情。可是陶滿滿毫發無損的出現在她面前,全無她臆想中的吃盡苦頭會對她服軟的模樣,她又恨透了對方的冷心冷肺,心裡也就生出赝品果然是赝品,便是真心相待幾十載,也斷然不會有親女半分貼心的想法來。
說實話,陶知予在明氏的強壓之下長大,對其有多少孺慕之情?
陶滿滿不敢妄斷。
無動于衷,對自己的責備置若罔聞,明氏不知道在陶知予眼中她是否是一個母親,她隻知道自己多年來的苦悶哀怨在這一瞬間徹底爆發!
她歇斯底裡的沖上去拉扯陶滿滿,似乎不讓她低頭,她誓不罷休!
“你給我跪下!跪下!”
衆人不及防明氏這番舉動,隻見她将陶滿滿掼得東倒西歪,仿佛是在對待一個死物一般。
“别碰我!”
陶滿滿忍無可忍,鉚足了勁的抵擋明氏的攻擊,混亂中還是被對方扇了一巴掌,瓷白的小臉頓時出現五個紅指印,同時她還腳下不穩向前方撲去,險些撞到了老太君的棺木。
她委屈啊,既為自己,也為陶知予,眼淚瞬間就撲簌簌的往下落,當下幹脆就抱着棺木大哭不止。
“母親既然恨我,那我便絞了頭發出家做姑子去吧!總歸我身世不明,何苦留下來惹你的不快!”
最起碼躲得遠遠兒,避開男女主,才不至于枉死。
明氏本就情緒狂亂,再讓她冥頑不靈的話一激,立時就道:“好!就依你所言!”
完了就要喚人将陶滿滿帶走,看戲的柳夫人卻插嘴道:“哎呀,姐姐不可!”
“四娘與安國公府的世子還有婚約呢,若非老太君突然去了,年内定是要完婚的!你若是将她送走了,安國公夫人問你要人,你憑空變給她嗎?”
安國公世子就是男主,蕭玉信。
安國公府的底蘊可比景陽侯府身深厚,族中子弟鐘靈毓秀,遍布官場。大啟政權交叠百年,其在朝中的地位皆悍然不動,是當之無愧的簪纓世族。更何況蕭氏嫡出女兒為今上最為寵愛的貴妃,令蕭氏既有權勢又有帝王恩寵。
景陽侯府能得這門親,說是祖上燒高香也不為過。
聽到愛妾出口相勸,景陽侯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額角,無力道:“柳氏所言極是。”他頓了頓,轉而吩咐,“好了,此事罷了。三娘,扶你母親回屋歇着,莫犯了舊疾。”
三娘便是女主陶聞溪了。
“是,爹爹。”一道脆耳的女聲答道。
陶滿滿淚眼朦胧的扒着棺材,因為被打了巴掌,腦子還有些發蒙。此時聽得景陽侯喚人,她動作遲緩的循聲看去,見一位比她高些身量,容貌清秀的少女攙着神情痛苦的明氏緩緩離開靈堂。
察覺到陶滿滿的目光,陶聞溪回頭對上她的,那眸中情緒複雜,似憐憫、似惱恨,似怨怪,讓陶滿滿一頭霧水。
*
金烏西沉,入夜後下起了雨,滴滴答答落在院中鮮綠的芭蕉葉上,平添一份清冷。
偌大的靈堂内寒意森森,隻餘陶滿滿一人跪坐在香盆前,神情麻木的重複着機械的燒紙動作。
僅有的幾盞燭台點着嬰兒小臂般粗的白燭,燈火如豆,在偶來穿堂而過的風中跳躍。
燭光将她的身影放大投在帷幔上,孤影惶惶,單薄伶仃。
“小娘子,暫且用些清粥歇歇罷。”不期然間,一挽着雙丫髻、同穿麻衣的十六七歲少女端着托盤跨進靈堂。
陶滿滿側眸看她,一時不知來人是誰,未免多說多錯,她便未開口。
侍女隻當她傷心過度,徑直将托盤放下,又捧起那盞碧海天青瓷碗道:“竈間那起子婆子們都是狗眼看人低的,聞得奴婢替小娘子拿吃食,便取了這寡淡的白粥來應付。”
“奴婢氣不過追問了幾句,她們便拿而今府上有喪事來搪塞奴婢,真真兒氣人!”
少女倒豆子似的吐槽,反倒讓陶滿滿想起她的身份。
陶知予成了假千金,往日那些環繞其身的仆侍自然以為樹倒猢狲散,各自去尋了府裡别的主子奔前程去了。
也就一個荔枝,因着是陶知予幼時路見不平救了一命,她知恩圖報,這才寸步不離的守着陶知予。
“我不想吃。”陶滿滿輕聲道。
她确實不餓。
白日裡與秦瑛一道兒回城時,她可是在馬車上吃了不少出自宮中的點心。糯米粉面制成的吃食本就容易積食,她到現在都沒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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