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死因得等屍檢結果出來才知道。”姜北的目光不經意間滑過溫洪亮的臉,這男人看起來有四十歲,不像哥哥,倒像父親。
“昨晚8點到9點之間溫妤有聯系過你嗎?比如讓你去接她放學之類的。”
“沒有,”溫洪亮盯着水杯,雙眼空洞,“我們家跟普通家庭不一樣,我媽生小妤的時候年紀很大了,因着這事落了病根,沒多久就去了。我爸也老了,沒人看着不行。白天我去工地幹活,讓護工看着,晚上就我看着,小妤很懂事,知道我爸離不開人,晚上都是自己回家。就是怕她出事,我還專門找了離家近的培訓班,沒想到……”
溫洪亮沒用桌上的衛生紙,扯起衣角抹了把臉,許久後才平複心情:“不好意思,我能見見我妹妹嗎?”
“屍檢完會通知家屬來領遺體。”姜北說,“你妹妹平時都是準時回家嗎?周末會不會和同學出去玩?”
溫洪亮搖搖頭:“平時她9點半之前一定會回家,至于周末,嗐,請護工一天一兩百,我想能省一點是一點,周末就是我妹妹在家照顧我爸,我爸挺黏她的,在家陪陪他老人家也好。”
也就是說,溫妤的所有時間都被安排得滿滿當當,周一到周五在學校上課,文化課上完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上專業課,周末則在家照顧生病的父親,沒時間去結識陌生的成年男子。
姜北問:“你妹妹談戀愛嗎?”
“啊?”溫洪亮頓了頓,才說,“這個……沒發現,她大了,就算有,估計也不好意思跟我說。我妹妹該不會是被……”
“我隻是随便問問,這段時間請保持手機暢通,方便警方有事聯系你,如果你想起任何細節,也一定要聯系我們。”
溫洪亮失魂地一點頭,忽像詐屍一般,猛然掀開椅子,撲上前去拉住姜北的衣袖:“警官,我妹妹明年就高考了,我養了她十幾年,我爸要是去了,她就是我唯一的親人,她不能就這麼死了!求你們給我妹妹一個公道,否則……否則将來我也沒臉見我死去的媽!”
每年來市局要公道的、喊冤的、哭喪的數不勝數。同樣是死人,在醫院感受到的是人間疾苦、生老病死,但在警局,體會到的是人心險惡。花季少女雨夜遇害,年輕的身體正躺在冰冷的解刨台上,她還沒來得及綻放,就已經枯萎。
溫洪亮的情緒一直不穩定,喉嚨裡像梗着水,啞聲說了很多,大概内容就是父親年紀大了,看樣子沒幾年了,妹妹也走了,因為家庭條件不好,他沒讨着老婆,沒個一兒半女。等父親一走,他便孤影于世。
姜北自知從他嘴裡問不出有用線索,陪着坐了會兒,随即把溫妤的書包交給他:“你看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确認好後簽完字就可以拿走。”
黑色背包昨晚讓王志鵬翻了個底朝天,除了發現拉鍊被人扯壞了,裡面的财物一樣沒少,一個未成年少女的書包裡有什麼東西比錢更能吸引兇手目光?雖是這樣,但也沒找到有用的生物材料,看樣子兇手是有備而來。
說是确認,溫洪亮隻是草草看了眼,簽完字便抱着背包呆坐,沒有要走的意思。
從接待室出來,外頭已經鬧翻天了,安保組急匆匆地往樓下趕,隔着數堵牆都能聽見一婦女吱哇亂叫,還有林安不耐煩的長篇大論。
姜北下樓時,婦女已被安保組拿下,嘴巴卻不輸,沒把門兒似的狂噴:“什麼意思,把人帶來關了一晚不賠錢是不是?老娘打一晚上麻将淨賺五千,你們耽擱我時間,就得賠錢!警察了不起啊,随便拘平頭老百姓,簡直沒天理!”
“重大刑事案件傳訊時間不得超過二十四小時,我是在規定時間内放你走的!”林安狗攆一樣跑得飛快,生怕再落入婦女魔掌,一溜煙蹿到姜北身後。
“怎麼回事?”
“出去買包子遇到個潑婦,”林安啐了口,“就昨晚第一個發現溫妤屍體的大娘,老兇了,硬說我非法拘人要賠償,從下半夜鬧到現在。如今要不是法制社會,這樣色兒我一拳能薅翻五個。”
幾個安保跟婦女講道理講不通,連拖帶拽地把人拉出去。臨近門口婦女不走了,沒骨頭似的跌坐在地,撒潑打滾:“哎呀!我的耳環不見啦,那可是我女兒從東海給我帶回來的珍珠耳環。我戴了好幾年都沒丢,來這兒一趟就丢了,你們得賠錢!”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戴的龍珠呢,”林安擁着姜北往樓上走,“姜哥,吃包子嗎?才出爐的。”
林安披荊斬棘買回來的包子,姜北随手拿了一個:“江南呢,還在詢問室?”
“嗯,”林安說,“那小崽子把市局當他家了,三張椅子拼起來當床睡,我去的時候他還沒醒。我當初就說,不建議他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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