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一個眉目冷肅的青衣男子抱劍站着,像是在此等候已久。
抄近道匆忙趕路的姜之澤和禮部尚書對上男子掃過來的冰冷迫人的視線後,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幾步之遙的距離,姜之澤看着眼前擋住了去路的青衣男子,警惕的問道,“請問閣下是?”
“無名小卒,不值一提。殿下要見你們,請吧。”青衣男子冷冷道,嘴上雖然客客氣氣的,手中的劍卻橫在了兩人面前,端出了不容拒絕的強硬架勢。
自從取代姜之浣成為左相後,還是頭一回敢有人在他面前這樣放肆!
姜之澤神色不虞,壓抑着怒氣,語氣很是平靜,“老夫與你家殿下素不相識,不知他為何要見老夫?”
“無可奉告。”青衣男子又是冷冷地丢下了幾個字。
姜之澤掩于袖中的手猛地攥緊,看向青衣男子的眼中劃過一絲陰狠。
算算時間,來接應的人也快到了。隻要接應的人一到,他定要這狂妄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之澤還想再說幾句話拖延一下時間,青衣男子像是料到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濃濃的諷刺意味,冷哼一聲,将一塊銅制的令牌扔在了地上,“左相是在等接應你的人嗎,恐怕是等不到了。”
銅制的令牌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好似重重敲擊在了姜之澤心頭,那令牌正面朝上,清晰可見一個古體的“姜”字。
姜之澤低頭看去,驚得失聲道,“老夫的令牌怎麼會在你這裡!”
從剛才開始,一直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青衣男子的禮部尚書,結合之前那句“殿下”終于想起了眼前的男子是誰,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急忙扯着失态的左相往後退了一步,壓低了聲音道,“相爺,他是北靖那位王爺身邊的護衛。”
姜之澤經他這麼一提醒,也想起了眼前這男子不正是國宴那日,站在北靖翊王身後的那個護衛。
北靖翊王的人出現在這裡攔他去路,那麼他聯合西蠻人買通侍從在賀禮上動手腳的事,派人追殺北靖翊王的事……姜之澤和禮部尚書顯然是想起了他們曾做過的事,臉色頓時變得驚懼交加。
青衣男子喻甯像是沒注意到兩人變化的臉色,難得認真的回答了姜之澤的問題。
“自然是殺了人,奪來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在空氣中散開,徹底打碎了姜之澤的期望。
隻見他話音剛落,身後便出現了上百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的蒙面黑衣人,每個人的劍上都有鮮血正在滴落,分明是剛剛曆經了一場單方面的厮殺,至于這殺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姜之澤清楚敗局已定,面色頹然又不甘的看了一眼喻甯,譏諷道,“翊王殿下好手段。”
喻甯默然,對着身後打了個手勢,聲音淡漠,“帶走吧。”
這邊,皇宮經過了一日夜的打打殺殺,終于歸于平靜。
叛軍首領的頭顱被楚逸一劍斬下,懸挂在宮門上示衆,投降的叛軍陸續被南彥王軍押着送往城外的軍營。
南彥王瞥了眼快黑了的天,對着身側的楚瑾道,“殿下,宮裡的叛軍已經清理幹淨了,是否請皇上出來主持大局。”
楚瑾想了想道,“王叔還是先随孤去見父皇吧,父皇現下走不開。”
這種時候,父皇大抵是不會離開母妃身邊的,這平亂後續的事情估計還是要交給他來辦,所以還是讓南彥王叔親自見一下父皇再說。
先前援軍入宮的時候,楚瑾已經帶人護送着皇上和宸貴妃去了議政殿,因此兩人直接往議政殿的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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