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兄弟幾人依計分頭行事。四更剛過,陳思悌便帶人悄悄出了客棧,費了幾番周折,總算是成功潛入軍府,靜待時機縱火。五更天時,李永孝與張文,也已在城外埋伏停當。
天色将明之時,城門尚未開啟,孔信與程高、封磊幾人在北門左近支起米攤,惹得換崗的守門軍士一陣鄙視。“哈哈,都窮瘋了,賣米比早飯還早。”
一旁軍士附和到,“切,沒米做個屁早飯,定是你家沒米被這些奸商撞見了。”
“你家才沒米了,你們全家都沒米了。”
兩個軍士你一言我一語,往米攤而來,想是要揩些油水。程高挨得近,見兩軍士走來,忙從米袋上拿過一個布包,從中取了兩個面餅,招呼道:“喲,軍爺,可早啊,小人等看這門口人多,想在此支個涼棚,不日米淨就走。”說着遞過面餅。可憐程高心中早有準備,就是對這軍中之人難辦,常年與校官兵卒打交道,早有一身威勢,雖扮商販,對此類門卒氣勢自然而出,手中拿兩個面餅,面上恭敬笑嘻嘻,身闆卻是昂然而立,猶如打賞乞丐一般。
兩軍士一看這态勢,雙雙抱手夾矛,釘在原地,白眼兒一鼓,正欲喝罵,孔信連忙上前哈腰“軍爺,二位軍爺,呵呵,我這兄弟鄉下人,沒什麼見識,多多包涵,多多包涵。”說着趕緊取過布包,拿了程高手上面餅,複裝好了,擋在程高身前,捧了一包面餅,近到軍士身前,又取出點碎銀奉上,巴結到:“一點兒心意,還望軍爺關照關照。”二軍士得逞,揣了銀子拎包而去。此時,涼棚算是勉強支穩了,城門也已按常例打開。
沒多時,城内一隊騎馬不緊不慢,至城門而止。但見領頭一将面目俊朗,身形健壯,眉間一股英氣,約摸二十上下年紀。奇的是,這年輕小将馬上隻挂了一柄短刀,再無其它兵器。孔信遠遠聆聽,那将沖守門軍士呼喝:“前方大軍雖勝,你等務必小心守城,莫進了奸細……”
那将在門口繞了一圈,又喝問軍士:“什長死哪去啦?”
一名伍長唯唯諾諾上前禀道:“大頭哥今早鬧肚,上茅廁去了。”
那将斥了一聲,轉馬往涼棚而來,走到近處,有意放緩馬蹄,把一衆“米販”都打量了個遍。孔信、程高及一衆夥計均驚出一冷汗。孔信尋思:‘此人乃守軍将官不錯,但這般年紀卻行事沉穩,尤那眼神犀利。’那将經過,衆人生怕漏了馬腳,都不敢擡頭,隻是邁力堆貨。待去得遠了,孔信想來也無甚麼古怪,隻将那柄短刀記在心裡。
天漸漸已亮,陳思悌幾人伏于軍府馬廄,都上前解了馬缰,随即縱火。那馬廄多有幹草柴薪,一點即着,軍府中人忽見煙起,呼哨、敲梆子頓時響成一片。陳思悌幾人在馬廄揮鞭亂哄,馬兒都往外跑,火勢熊熊而起。
陳思悌一聲招呼,幾人各拉馬躍上,追驚馬而去,邊追邊呼着“走火啦,馬廄走火啦!”“馬驚了,大家快追啊!”
失火一亂,幾十匹馬又奔到街上,軍府上下開鍋一般,竟無人阻攔得住。幾人縱馬沖出軍府,又牽了幾匹無鞍裸馬,哄散了馬群,直往南門奔去。
先是門開,現在煙起,李永孝在城外看得清楚,時機已至。衆将士早已埋伏了多時,皆上馬提缰繩準備作戰。一上得大道,李永孝、張文率衆直沖而去。城上守軍遠遠看見,知道大事不妙,正要下令關門,身後上來數人,不管有沒有人認出這些米販,總之個個殺氣騰騰,武藝還俊得很。城牆上跑得慢的,未及呼叫,即被砍翻。不多時,北門之側,哪裡還有能守門的。
城頭标旗搖動,李永孝所率軍士看準城門得手,士氣大盛,更是縱馬狂奔,轉眼已至城下,城門洞開,剛才門口那幾個卒子,有的受制,有的跑沒了影。
又說城裡,陳思悌一行騎至南門,沖守門軍官呼道:“餘大人有令,軍府馬廄失火,為防走失戰馬,速速關閉城門,違令者斬!”
那軍官未見令牌,正要詢問,陳思悌卻遞送缰繩叫門兵牽馬,附道:“大人說了,尋得城中軍馬者,按數行賞,我等還要去北門傳令,這些尋回的馬匹算你們的了。”言罷陳思悌一行人甩開十餘匹所牽之馬。那軍官一看,這不是白撿的好處嘛,按下心頭竊喜,正色道:“既有令在身,也不便耽誤,幾位晚間空閑,可到南門喝幾杯水酒。”陳思悌心中暗笑,你個摳門的門吏,贈你十幾匹馬,賞錢自然豐厚,卻隻回得幾杯水酒。
“告辭。”陳思悌算算時間,隐約聽得些動靜,想必北門那邊也該進城了,一行數騎又折返軍府而去。
李永孝率騎一鼓作氣沖入,哨位旁孔信已換了甲胄立于馬上,槍抗于肩,英姿飒爽。兄弟幾人謀事即将成功,見面點了點頭,按事先約定,各領人馬行事。一半的兵馬留下,另一半随李永孝先平軍府,再往校場合力壓制守軍。李永孝也不耽誤,驅馬直沖軍府而去。孔信閉了北門,分撥人馬,諸事安排停當,留下兩隊人馬守緊,又與程高率領大隊直奔校場,計劃很順利,順利得來不及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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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孝一路沖去,城中百姓聞得騷亂,都閉門不出。軍府滅火正酣,隻見正街一路人馬狂奔而來,密密麻麻不知多少。還來不及招呼着救火,軍府的紛亂已被另一種氣氛代替。李永孝一聲呼喝,随騎直沖而入,白鹿軍府上下毫無準備,械庫尚鎖,府中軍士莫名其妙,多數惜命而降,幾個能拿點架子的将官,死的死,跪的跪。
那郡守餘波聽得動靜,正為馬廄失火而大發雷霆,這檔口哪個不怕死的混蛋又在滋事。一邊喝罵身邊護衛,一邊持劍,火冒三丈跳出堂來。一入中庭,即被來人圍了,還沒發作,張文大刀已欺在頸上:“姓甚名誰,現居何職?”
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餘波戰戰兢兢,丢了手中寶劍:“将軍恕罪,将軍恕罪,末将餘波,白鹿郡守,哈哈,不知特使前來檢視,迎迓來遲,還望恕罪!”
李永孝、張文心中好笑,白鹿如此要沖,竟由這種貨色司職,就算是老天幫忙,也忒給面子了吧。可笑的是,這餘波還認為院中的兵馬,是自家的上官突擊檢查擺的陣勢。
李永孝肅面冷言道:“恒國大軍已破此城,汝等若降,可保性命,若冥頑不靈,必身首異處!”
“啊?”餘波跌坐在地,前方陳子訓大捷,哪裡來的恒國大軍,然刀在頸上,不是城破,卻又是什麼。嗯嗯啊啊沒個言語,隻滴溜溜眼珠亂轉,看看能否求個活命。不多時,陳思悌也至軍府,庭中立馬候命。李永孝見軍府已然平定,恐拖延有變,随即命道:“二弟,你帶這厮去取軍冊、賬簿,命人清理城中錢糧,管制武庫,我現在去與老四彙合。”陳思悌比個手勢,跳出兩士扒了餘波盔甲,又綁了個粽子一般,李永孝一衆騎出軍府,又往西側校場奔去。
校場之上,早有将官見軍府煙火,召集人馬列隊,然派往軍府領命校官未歸,都不敢擅越,心中焦急,都在營邊眺望。本部派出的校官未見,卻見大隊騎兵呼嘯而來,刀槍明晃晃,也沒個旗号。正猶豫間,孔信馬到,二話不說,提槍就刺,随騎效仿,刀斧并至,可憐幾位白鹿的将官,稀裡糊塗就做了鬼。
孔信人馬沖到點将台前立定,場上列隊的人馬亦呆呆驚在原地,手中又無兵刃,衆兵士瞠目結舌,無人出頭。孔信指點人馬入營圍定,跳上點将台,取錘咚咚咚敲了三下軍鼓,見隊列靜下,朗聲到,“聽好了,餘郡守已降恒國,願降者,不殺!願離者,不殺!”一離一降,都是生路,喊罷場内騷動一陣,亦無人貿然造次。
孔信随騎多有持弓舉弩者,隻待隊中有出頭者射之,靠近營邊幾列,忽奔出數人想要逃跑,未至栅旁即被射倒,中箭未死者還在掙紮,騎已踏進,一戟了結,馬上正是程高。忽又有人喧嘩,附和幾人,扯開嗓門未喊幾句,一陣急矢,幾人已身插數箭,血濺當場,周圍軍士急忙避開,也有被殃及池魚者,咒罵呻吟,隻是不敢亂動。
孔信正要安撫,營外一隊騎至,顯是容國裝束。雖隻十餘騎,卻有幾分霸氣,沖入校場營門,即與孔信人馬展開拼殺,孔信從騎被砍下數個,一陣缭亂。場内又是一陣箭雨,場外則一陣砍殺,眼看正要大亂,李永孝率張文又一隊人馬沖入,唬得容國軍士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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