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傅懿甯萬分頭疼,“您又大半夜下樓倒垃圾了?”
傅媽在旁恨鐵不成鋼道:“我勸他了!他不聽!”
傅懿甯眉間聚攏大片烏雲,她瞧見爸爸心虛扭頭,八成認可了媽媽的話。
急診病房氣氛難熬,叫苦連天的呼喊,儀器冰冷的運作,值班護士跑來跑去,傅懿甯忍住發脾氣的沖動,盡可能平和,耐心問道:“這次摔倒因為什麼?樓道的燈壞了?腳滑了?走神了?”
“哎...不是。”傅爸用力歎氣。
他拍着缺失的那條腿,惆怅道:“我這腿啊,突然沒有力氣了。”那場災難不僅帶走他一條腿,還要面對神經損壞帶來的後遺症困擾,就算勤加鍛煉,無法避免肌肉萎縮的速度。
傅懿甯聽後所有怨氣化為烏有,爸爸的腿是全家人心口的疤,她不舍得揭開傷疤啊…
...
文祈月回了趟酒店,一刻不停歇趕回醫院。
她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找到傅懿甯,傅懿甯彎腰捂住臉,瘦弱的背獨自承擔家庭帶來的重擔。
“甯..甯...”文祈月缺氧一般大口呼吸,斷斷續續叫出傅懿甯小名。
傅懿甯有種在夢裡的錯覺,她擡頭,文祈月額前短發被汗打濕,仍在平複劇烈運動過後的呼吸,她對她說:“我..我沒走。”
“我回..酒店退了房。”文祈月掏出兜裡的銀行卡遞到傅懿甯眼前,咽了口唾沫把話說完整道:“拿着,來醫院需要錢。”
自爺爺生病開始,她明白了一個現實的道理,醫院是台提款機,輕輕松松提走普通人家攢了大半輩子的積蓄,病患和家屬走投無路,老老實實交錢治病,别無他法。
“我不能收!”傅懿甯把卡推回去,收下卡,文祈月住在哪?
文祈月知曉傅懿甯的顧慮,馬上輕快笑道:“我不是說了嘛,我搬回四合院住。”多虧她在酒店辦理入住多交了兩個月的房費。
不然她得打電話尋求栾一禾幫助了...
她累得不行,蹲下舒服些,不忘強調道:“沒多錢,你先拿着!就當是我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心意。”
她還說:“别想多,有借有還。”
金錢方面誰都不欠誰,一樣适合文祈月和甯甯。
文祈月最怕甯甯認為她在施舍,可憐傅家一家,如果真的變成那樣,爺爺在天之靈得不到安息。
傅懿甯可以憋回鼻尖和眼眶即将失控的酸意,卻擋不住心裡膨脹直至占滿的感激。
這張卡絕非文祈月讨好傅懿甯的手段。
盡管傅懿甯清楚,文祈月渴望她回到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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