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與劉家有所勾結,但畢竟各有目的,不會給劉家當槍使。我倒覺得,比起想要謀害殿下,劉家的目的更有可能是将殿下牽制在南境,好方便去做些别的事情。”
“調虎離山麼?”夜雪煥輕蔑一笑,“劉家的手伸不到西北。”
“未必是西北。”藍祈咬了咬下唇,“南境到底不是殿下的地盤,終究會有空子可鑽。或許會有一些……不需要劉家出手,也不需要雲雀出手的事情。具體如何說不好,但我覺得一定不在于南巡本身,否則劉家布這個局沒有意義,但凡殿下在南境有任何閃失,他們始終是逃不了責任的。”
夜雪煥聽着他一條條分析,微微挑了挑眉頭。
楚長越也很詫異,想不到他竟會對南巡的内情有如此清晰透徹的認知,忍不住問道:“依你之見,他們會如何行事?”
藍祈似是沒有注意到這兩人微妙的态度轉變,低頭沉吟了一會兒,答道:“我想不到,也不好妄作猜測。但既然劉家暫時沒有動作,殿下不若還是從紅齡入手。把她牽制住,劉家也多少會受些影響。”
夜雪煥笑意漸深,又問道:“如何牽制?”
藍祈沒有思考太久,随即答道:“殿下可以和趙總督說,喜歡歸心樓的百花釀,指定南巡期間都要紅齡供酒,甚至可以邀她前來相見。所幸之前在歸心樓時也提過,不算太突兀。紅齡應該想不到我會認出她,所以也猜不到殿下是否别有他意。哪怕之後什麼都不做,也是一出疑兵之計,足以敲山震虎。若是紅齡疑心重些,說不定他們的合作會就此破裂,那劉家的陰謀也就不攻自破了。”
“……”
楚長越和童玄都聽呆了,這一手四兩撥千斤簡直妙到了極緻,若不是藍祈實在身份敏感,楚長越甚至都想要拍手叫好了。
夜雪煥在歸心樓時也不過随口誇了紅姬一句,居然也能被他利用上,這般細巧靈活的心思,隻怕是西北軍中那些參将都要自愧不如。
楚長越和他持有同樣的情報量,卻自知給不出這樣的建議,一時間的心情簡直難以描述,不知是該繼續懷疑藍祈,還是該想盡辦法替三皇子把這樣一個人才留在身邊。
夜雪煥顯然也很滿意,在藍祈頰上狠狠親了一口,笑道:“你這小貓兒,究竟要給我多少驚喜?”
藍祈這些天倒也習慣了他的親親抱抱,臉上稍有泛紅,低聲道:“能幫到殿下就好。”
“乖。”夜雪煥伸手撫了撫他的右膝,“養了這些天,也差不多大好了。今晚帶你出去逛燈會好不好?”
話題跳得太快,藍祈一時反應不過來,愣了片刻之後點頭道:“都聽殿下安排。”
那日在督府暗探之後雖無大礙,回來時卻走了不少路,被褲上的布料磨破了痂,到底還是見了血。夜雪煥說到做到,逼着他在床上一直躺到傷口完全收攏,直接就把年夜躺過去了。
他這傷口撕裂了太多次,終還是留了條疤,橫亘在膝蓋下方,成了他身上唯一的瑕疵。夜雪煥替他上藥時都覺惋惜,如此頂尖的密探,多年來從未失手受傷,卻被自己曾經的主子追殺得如此狼狽。
夜雪煥有心厚待于他,但有南巡的準備事宜在身,委實無暇玩樂,除了除夕晚上吃了頓還能算是年飯的年飯,根本沒有任何慶祝活動。若不是右陵城内年味濃厚,宅子裡的下人也算機靈,貼了新桃、挂了紅籠、點了爆竹,這本就冷清的小院隻怕都要與世隔絕了。
藍祈其實不甚在意,他身為密探,從來就沒有“過節”的概念;上元燈會這種聽起來就很紙醉金迷的場面,也隻存在于那些遙遠又模糊的記憶裡。
所以當夜雪煥牽着他的手穿梭在人潮之中時,他甚至覺得很不真實。
右陵花市的燈會自然熱鬧非凡,一整條街上從樹枝到屋檐,但凡能挂的地方全都挂滿了花燈,形形色色,綠綠紅紅,光怪陸離。兩旁的店鋪全把攤子擺到了路上,原本寬闊的街道變得擠擠挨挨,呼吸間都是一股子濕熱的人味。各式各樣的歡聲笑語和叫賣吆喝直沖雲霄,哪怕是并肩站在一處,說話也得用喊的。
據說今晚交更時還會放煙花,那才是燈會的重頭戲。
哪怕是政敵的地盤,看到這樣歌舞升平、國泰民安的景象,夜雪煥也不禁倍感欣慰,随着人群信步而行,時不時還要停下來看看街邊那些明顯不會入他眼的小玩意兒,興緻愈發盎然。
但他手裡的藍祈卻越來越不自在。
人群是他最好的掩護,但那也僅限于是任務和逃亡期間。過于靈敏的五感此時變得極其多餘,他能聽清身邊的每一聲家長裡短、打情罵俏,鼻子裡充斥着各種食物的味道,混雜着男人的汗臭體味和女人的胭脂粉香,惡心得直想吐。更不提四周無孔不入的雜亂氣息,細微的惡意如同針尖,時不時地就會紮到他身上,一陣一陣地泛着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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