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到不遠處越來越多的黑色身影,眉頭終于蹙了起來。
一發兩發他還能應對,但真讓這麼多人圍上來,一人一發喂了毒的暗器,槍林彈雨之中,哪怕隻是一點擦傷,他也必死無疑。
自從進了重央境内,對方人手就越來越多,越來越不管不顧,原先還有些抓活口的意思,如今竟連這樣的猛毒都用上了,隻能說是狗急跳牆。上面是真的發了狠,畢竟若是讓他落到重央朝廷手中,隻怕雲雀得活脫一層皮。
他一邊避開了幾枚蒺藜,一邊迅速計算着路線。
眼下的情況并不樂觀,對方也知道不能讓他逃入人群裡,整個包圍圈一直在把他往别的方向上逼退。
轉眼就有五個黑衣人先後躍上了屋頂,明晃晃的長刀帶着強烈的殺意劈砍而來。刀鋒是詭異的青綠色,看上去危險至極。
少年腰身後仰,施展了一個柔軟至極的鐵闆橋,輕巧避過,緊接着雙手撐住房檐,手腕一扭,身體已經轉了角度,向着别的方向彈開,又避過了背後的刀刃。隻是畢竟腿上有傷,加上雪後濕滑,右腿沒能站穩,踉跄了幾步,差點就要摔倒。
幾個黑衣人立刻圍攻上來,前後左右再無退路,終于被逼下了屋頂,落到地上的沖擊力又刺激了傷口,右膝劇痛,但也顧不得了。
剛架起短刀準備正面迎擊,斜後方忽然傳來凄厲的破空之聲,一道白線直逼屋頂而去,噗地一聲穿透了一個黑衣人的胸膛,頓時鮮血四濺。黑衣人頹然倒下,屍體滾落下來,激起一地的雪片揚塵。
一時間,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又是噗噗噗噗四聲響,屋頂上四個黑衣人的後心處便先後透出一隻血淋淋的箭镞。胸前露出了半截箭杆,以及三白一紅的四根箭羽。
“……血羽箭?!”
少年猛地回頭,一眼便望見了街道盡頭的高挑男子。黑金發冠,玄色外袍,馬靴裹着修長的小腿直至膝下,傲然立于寒天雪夜之中,絕豔無雙,卻又分明帶着幾分鐵血的味道。
他手中長弓斜持,弓弦猶自顫抖,面上帶着譏笑,一雙明亮銳利的鳳目裡滿是戲谑,“發什麼呆?剛才不是挺潇灑的麼?”
心口忽然痛了一下,細小的熱流如同針尖,迅速遊走到四肢百骸。
不過一眼,他就知道了來人是誰。
三皇子嘴角翹起,即使是微笑也充滿了壓迫感。雖然有着承襲自夜雪一族的英挺容顔,卻也從母親那裡得來了十足的優雅和華麗,白淨的臉龐并不像是多麼适合戰場,卻已然戰功赫赫。
“有埋伏!”
方才還氣勢洶洶的黑衣人全都回頭轉身,然而此時才反應過來已經晚了。四下裡忽然湧出了大批黑衣侍衛,胸口有毒蜂的圖樣,細長的尾針以金線織就,都是玄蜂的精銳。
追殺他的雲雀荊刺一共十四個,而玄蜂的人數看起來能有三倍有餘,也不知方才是埋伏在哪裡,但大抵是從很遠的距離開始慢慢包抄,他才沒能察覺。
兩撥人迅速短兵相接。雲雀的荊刺下手都是殺招,玄蜂似乎也沒什麼留活口的打算,叮叮當當的碰撞聲連綿不絕,不斷有人倒下,但大部分都是雲雀的人。
刀光劍影之中,三皇子悠悠然走上前去,站在了少年面前。
少年并無畏懼,慘白的臉上清清淡淡,沒有一絲波瀾,輕聲說道:“刃上有劇毒,請殿下小心。”
聲音清冽柔軟,稚氣未脫。
夜雪煥毫不在意地瞥了瞥周圍的混亂架勢,傲然一笑:“那也要他們砍得動我玄蜂的軟金甲再說。”
少年低下頭,依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着實松了口氣。今晚三皇子會出現在這裡,說明沿途的布置到底還是有點用處。
“你認得我是誰。”
夜雪煥勾着嘴角,這小東西看起來倒是從容不迫,實則渾身緊繃,如同一隻街角裡遊蕩的野貓,踩着松散而漫不經心的腳步,可隻要稍有動靜就會警惕地豎起耳朵,随時準備逃離。
少年淡淡回道:“血羽箭天下聞名,無人不識。”
為了能夠統計各部隊的殺敵數量,重央對于各軍隊的箭羽顔色有着嚴格的規定,白色箭羽是北境統軍所用的顔色。而這血羽箭——據說那一尾紅羽是以敵人鮮血染成,象征着它的主人英勇無匹,殺敵無數。
全天下用這血羽箭的,隻有一個人。
夜雪煥不置可否,目光落在了他膝頭的血痕上,“帶着傷還能在雲雀的追殺下逃到這裡,你不簡單。”
“若是不帶傷,我早就脫身了。”
少年也看着他,語氣不卑不亢,仿佛就是在陳述一個毫不起眼的事實。擺脫全天下最頂尖的密探組織的追殺,這對于普通人而言難于登天,但于他而言似乎就像是吃飯睡覺一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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