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過就一段時間嘛……”少女的笑容讓人看不出破綻。
“愛它……要乖哦……要好好聽姨姨的話……”蘇韻用手撫摸着狗狗,眯着眼睛擋住了眼底裡的哀傷。
“惟娜,謝謝你。”将要離去的時候,蘇韻看着眼前愛狗狗的女孩,真誠地道了謝。
“汪嗚!”蘇韻轉身還沒走出多遠,狗狗在身後李惟娜的懷裡突然叫出了一聲尖利的哀鳴。
“對不起……對不起……”蘇韻行走間眼淚再也忍不住,喃喃道,少女的身影就這樣在狗狗的視線中漸行漸遠。
蘇韻不曾回到家裡,而是打通了她在這個世界的爸爸媽媽的電話。
“喂,韻兒啊?要回家?好啊好啊,我和你爸爸做了飯菜在家裡等你啊?蘇至來不來呀?诶呀韻兒媽媽跟你說,這談戀愛總這麼談着是不行的呀,媽媽最近就在幫你們看婚慶了,韻兒……早點将人生大事定下來,媽媽放心……”
“媽媽……”少女的鼻尖紅紅的,醞釀了幾遍最終也還是什麼都沒說:“沒什麼事,我就是有點想你們啦……”
又吃到了家裡的家常菜,讓蘇韻想起了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那段時光,這一頓飯蘇韻吃得很珍惜,畢竟等到回到現實世界,她就再沒有這樣好的爸爸媽媽了吧,跟這個世界裡的父母告别後,蘇韻驅車去了長守鎮。
冬天的愛神橋上還是那樣紅帶和鈴铛飄飄,就是蘇韻一個人在來往成雙成對的情侶之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蘇韻蹲下,微笑地看着寫有她和姐姐名字的那枚銅鎖,這就是她甘願扣上的枷鎖,少女伸出瓷白的指尖去撫摸着它的邊緣,眼中透露着愛戀,輕輕呢喃。
“姐姐……韻兒要對你負責任的呀……”
等到一切都結束,蘇韻最後去了研究所。
會議室内,軒轅越渾濁的雙眼中流動着感慨和哀傷,這項實驗的風險極大,而且要研究員本身付出生命的代價,這麼多年了,罕有研究員願意親身示範,眼前的女孩還這麼年輕,何必如此冒險,難道就因為昨夜的事件嗎。
還是因為……那所謂的愛情……
“老師。”坐在研究所陰冷的會議室裡,蘇韻将文件簽好,交了上去,“韻兒是自願的。”
一句話讓老者閉上眼紅了眼眶。
實驗名為情感移植,理論上是将人的情感提取移植給ai,從而達到讓ai成為人類的目的,但由于人體脆弱,移植後就将會死亡,因此是一項案例極少的實驗。
走出研究所,蘇韻看着廣闊的遠處平原,白茫茫的雪落下将大地蓋了個幹淨,面目瓷白的少女迎着風閉上眼睛,由着自己的鬓發被吹得散亂。
無論是通過什麼樣的途徑,隻要最後她在這個世界裡達成了姐姐的幸福目标,那就是她們赢了。
生活繼續持續着,蘇韻也等到了蘇至回來。
“姐姐。”少女像往常一樣張開手臂求抱抱,嬌軟的聲音卻都被女人吞入了紅唇之中。
隻是分别了這幾日,她就好想她。
“韻兒……”床榻之間,女人渾身顫栗親吻得更甚,自己愛人環在她脖頸間的手臂在這種時刻時常會路過她頸後極其敏感的核心按鈕,每每這種瀕死的危機感夾雜着愛欲就使她難以自持。
幾番纏綿,幾乎抵死,今日少女是那樣的主動,不眠不休,直到身體難以負荷,昏睡了過去,才終于不見了那誘惑神色。
蘇至親了親愛人的唇角,心中也是餍足,将少女樓在懷裡,輕輕地閉上了雙眼。
淩晨時分,蘇韻的眼睛未曾睜開,清淚就先滑落,少女抵在女人的胸前,蘇至的後頸之處,有一隻小手緩緩按下,女人環抱着自己的力道瞬間不在,蘇韻瑟縮在蘇至漸漸冰冷下去的懷抱裡無聲地哭了很久很久。
研究所來人秘密交接的時刻,蘇韻迷茫地站在門口最後環顧了一遍她們的小家,之後垂下眼眸。隻是這裡的故事,終于要落幕了吧。
冰冷的實驗室内,實驗台上有兩具冰冷的容器,身旁都是參加試驗的研究員們在穿着白大卦忙忙碌碌,蘇韻突然覺得這裡永遠如出一轍的灰暗的白熾燈光,其實是世間最為不近人情的存在。
“老師,可不可以最後幫我一個忙。”換好實驗服,要進入實驗艙之前,眼眸水潤的少女手中捧着一個小盒子,對着頭發胡子花白一團的小老頭說道。
“假如實驗成功了,就請幫我把這個小盒子交給949。”
老者沉重地點了點頭,蘇韻最後回頭看了眼另一具實驗艙中沉睡着的美麗女人,低頭吻住了她,一滴眼淚滴落在了女人的臉頰。
這是她用最後的死亡時間跟系統換來的“痛苦消除”,變成人類了的話姐姐應該會為自己的死亡而悲傷吧,少女将自己落在女人臉頰上的淚水輕柔擦去,捧着女人的臉就像是在看待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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