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他也會想,為什麼偏偏是自己。
他做錯了什麼,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災難總是要降臨在他的頭上,為什麼他愛的人隻想傷害他,為什麼他的真心換來恩将仇報。
顧舟艱難地翻了個身,拿起手機,小小一方屏幕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他用因為疼痛而變得不太靈便的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點進微信,打開了和傅沉的聊天界面。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首先想到找傅沉而不是找程然,他将聊天記錄上滑,看到那句“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
很顯然,他現在需要一個傾訴對象。
但随後他又頓住,半天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他不知道該在聊天框輸入什麼字,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更不覺得在淩晨三點給這位已經辛苦一天的“名義男朋友”發一條“你睡了嗎”是什麼很好的主意。
他歎口氣,終于還是切掉後台,放下手機,結束自己短暫的emo時間,掙紮着爬起身來,撚亮床頭燈,從抽屜裡翻出一盒止疼藥。
這時候他才看到床頭顯眼的位置還放着一盒别的藥,是中午傅沉給他吃過的消炎藥,他忘了吃晚上的那頓。
于是他把止疼藥和消炎藥一起吃了,疲倦地倒回床上,裹緊被子,嘗試繼續睡。
*
與此同時,傅家。
傅沉猛地從噩夢中驚醒。
這已經是他短時間内第二次做那個夢了,夢裡的場景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可怕,顧舟不在身邊時,那種随時會失去什麼的感覺有增無減,他仿佛是站在懸崖峭壁的玻璃棧道上,透明的玻璃之下就是萬丈深淵。
他坐起身來,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室内一片安靜,距離天亮應該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看了看——淩晨三點。
腦子裡全是噩夢留下的片段,那個人的身影不斷在眼前閃回,手也就不受控制地打開微信,點進了和顧舟的聊天界面。
他看着他們聊天時的字字句句,仿佛鮮活的生命就在字裡行間,顧舟的頭像是一幅水墨畫,畫上隻有一葉扁舟,他覺得這隻小舟就像他的人,纖弱、恬淡,輕如鴻毛,又堅不可摧。
他久久凝視着發着光的手機屏幕,慢慢合上了眼。
他想告訴顧舟,他很想他。
日思夜想,朝思暮想。
十幾年的思慕幾乎已經成為刻進骨子裡的習慣,才重生不過短短幾天,他已經無數次想要向對方表露,可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他對于顧舟來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再熱烈的感情也無法宣之于口,就像是一瓶無法啟封的烈酒。
終于,他還是将手機扣了過去,沒有給顧舟發任何消息,他站起身來,從冰吧裡拿出前兩天沒喝完的伏特加,倒進杯中。
冰鎮過的酒很冷,但喝下去時,卻有着灼燒般的熱度,身體似乎因此而回暖了一些,他再度把杯子蓄滿,坐在桌前怔然出神。
忽然,卧室門自己開了一條縫,傅沉擡起眼,就見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門縫裡擠進來,肉墊踩在地上,幾乎不發出聲響,它徑直走到主人面前,擡頭看了看桌上的酒杯。
“傅重,”傅沉叫了狗的名字,“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覺嗎,一定要盯着我嗎?”
邊牧繞着他轉了一圈,索性在他腳邊蹲下,大有賴着不走的架勢。
傅沉歎口氣,摸了摸狗的腦袋:“我睡不着。”
他做噩夢驚醒之後很難睡着,除非借助藥物,或者是酒,因為上輩子藥物依賴太嚴重,重生之後他就不再服用任何助眠類藥物了,改為喝酒,微醺的感覺會讓那些不斷閃現的畫面停止播放,讓他暫時從痛苦之中擺脫出來。
可他的狗不喜歡他喝酒。
隻要他把酒打開,傅重就會進來阻止,這狗精得很,甚至會開他的門,進來也不叫,就這麼蹲在旁邊看他,用眼神告訴他“你不該喝酒”。
這樣的眼神實在太有殺傷力,也太像個人,偏偏他又清楚地知道它隻是條狗,不能以人類的标準要求它,不忍心把它趕出去。
傅沉低頭看它,覺得寵物太聰明可能也不是一件好事。
終于他敗下陣來,把杯子裡的酒喝完,剩下的放回冰吧:“好吧,睡覺。”
兩杯酒還不足以讓他感到任何醉意,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睡着,但在狗的監督下,還是隻能躺回床上,嘗試醞釀睡意。
傅重在他床邊來回走了幾步,忽然竄上床,整條狗撲在了他身上。
傅沉被它壓得直皺眉,低聲道:“你知道自己的分量嗎?”
邊牧沖他眨了眨眼,就地一滾,從他身上滾下去,趴在了他旁邊。
傅沉摸了摸它柔軟的毛,感受着狗身上的溫度,心底揮之不去的寒意漸漸被這溫度驅散,心緒重新平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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