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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頁(第1頁)

這般消息自然也就如紛飛的雪絮一般飛進了深宮裡。

楚甯回未央宮的時候,江晚月就帶着宮人守在宮門前。

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問道:“楚甯哥哥,你可還記得阿瞞?”

楚甯點頭,自然記得。

鎮國侯府五月添的新丁,鎮國侯曾于滿月時抱他入宮觐見過,“阿瞞”還是她當時給取的小名。

按輩分論,他該叫自己一聲姑姑。

江晚月眼眶裡蓄着的淚霎時流了下來,她沖楚甯哭喊道:“陛下!他才不足一歲!!”

楚甯沉默,半晌後才寂寂開口,“晚月,前左都禦史孟意舉家問斬時,他家的小孫子也才不到五歲。”

江晚月聞言怔住,腳步虛浮往後踉跄了兩步,被身後候着的宮人堪堪扶住。

她勉力撐起身子,淚眼朦胧地擡眼看向楚甯,語調裡滿含着悲切,“所以,陛下要用阿瞞的命去賠給他嗎?”

楚甯搖頭,她走過去,牽着江晚月的手進了未央宮。

她不知在宮殿門口等了多久,手都冰涼得不像話。

楚甯屏退了宮人,将她帶至矮榻旁坐下,又取了手爐放在她手上。

一切做完,她坐在滿臉悲戚的江晚月面前,對她道:“晚月,你不會有事,阿瞞也不會有事……”

江晚月擡頭直愣愣地看着她,問道:“那誰有事?爹爹嗎?”

楚甯垂眸不語。

江冀之死,俨然已成定局。

江晚月心一涼,随手放下手爐就來拉扯她的手,哭道:“楚甯哥哥,他是你舅舅啊!你放過他,放過他好不好?或者……”

她一頓,又慌亂道:“你殺我吧?拿我去換爹爹的命,好不好?”

說話間她已從矮榻下來,頹然跪在了地上,隻雙手仍扯着楚甯的衣袖不肯松開。

蒼白不堪的臉上又淌下兩道淚,她凄楚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每一次侍寝後,你都會想着法子騙我喝避子湯,你跟我說那是調養身體的藥。可我知道,那不是!你們都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覺得我嬌縱任性,可我什麼都知道!”

“爹爹功高震主,引天子忌諱,不許我生下外戚強大的皇子,我理解的!”

她擡頭看向楚甯,眼裡滿是絕望的淚,“楚甯哥哥,我不當這個皇後了!我不給你生皇子了!你再也沒有威脅了!你放過爹爹,好不好?”

楚甯看着她,恍惚間回到幼時她們初相見那一日。

那是嘉和十五年的暮春,剛下過一場雨,空氣中都是濕潤的泥土清新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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