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不禁有些怅惘,這個弟弟,終究也是離心了。
吩咐綠绮将東西放下,她不再多言,起身出了牢門。
經過沈時寒身邊時,她方才低低說了一句,“沈大人費心了。”
沈時寒垂眸看去,她的神色掩于眸中,看不分明,隻能得見微微顫着的細長眼睫和底下緊抿着的唇。
他輕輕“嗯”了一聲,楚甯安下心來,帶着綠绮走了出去。
越往外行,天光越明。
直到徹底走出诏獄,天光大亮。
有雀鳥從頭頂掠過,帶來清脆高昂的啼叫聲。
楚甯微微眯起眼,擡頭看天,是廣闊無垠,看不到邊際的浩然開闊。
真好,天又晴了。
沈時寒審完兩人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楚甯還未離去。
她坐在大理寺的廳堂裡,捧着杯清茶自飲。袅袅散起的輕煙熏在她溫潤的眉眼處,有些模糊不清。
喝了幾口,她又擡頭跟身旁的綠绮說些什麼。
說到開心處,眉眼都彎成了一道橋,煞是好看。
楚甯笑完了才瞧見立在廳堂門口的沈時寒,日光粼粼,灑在他本就眉目如畫的面上,恍如天上下凡的神袛。
楚甯一時看得有些癡了,直到他含着微微笑意的聲音傳了過來,“陛下這是第幾次這樣看着臣了?”
明晃晃的打趣,楚甯回過神,臉微微泛起了紅。
好在她手裡捧着熱騰騰的茶水,外人看着隻以為是被霧氣熏的。
沒得到楚甯的回應,沈時寒擡腳走了進來。
獄吏奉上茶來,沈時寒端起茶盞,卻沒吃,看着楚甯道:“陛下在這裡等着臣是不是想問蘇奚的事?”
正是。
楚甯垂眸,問他,“沈大人,蘇奚和衛佑何時能出大理寺?”
沈時寒悠悠道:“那便得看他們何時能将此次的事情交代清楚。”
楚甯不置可否,道:“沈大人分明知道此事與他們兩毫無幹系。”
沈時寒卻不同意她的話,先吩咐了獄吏們下去,才道:“陛下便這般笃定?那上次去國子監時,陛下與他皆在馬車裡,那麼好的下手機會,為何非要待至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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