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西泠看着她防備的樣子笑了起來,耐心勸她,“陛下不用這般防着我,我便不動您又何妨。這藥性如此霸道,您忍不了多久便會自己撲到我懷裡來的。”
他笑得浪蕩肆意,楚甯渾身開始發抖,握着匕首的手也止不住顫抖,已是崩潰邊緣。
她再也遏制不住,伸手一把将他推開。然後撩起衣袖,在細白的手臂上狠狠劃上了一刀。
痛意襲來,神智也微微清明。
柳西泠倒是沒想到她對自己這般狠,穩住身子後又吊兒郎當道:“沒用的,最多撐不過半刻,你難不成要将你手臂整個劃爛去嗎?”
楚甯沒搭理他,勉強撐起身子踉跄着往殿門去。
一把銅鎖赫然挂在那裡,想也不用想,鑰匙一定在柳西泠身上。
楚甯直接放棄,又去開窗戶。
推不動,外面被人用東西抵住。
她喘着氣靠在牆壁上,身子慢慢地往下滑,心底裡莫名的焦躁又噌地湧了上來。
楚甯咬咬牙,拉起袖子又往手臂劃了一刀。
疼痛感蓋過了焦躁,讓她微微得以喘息。
柳西泠一直在旁邊不發一言地看着她。
半刻後,劃一刀……
半刻後,再劃一刀……
她的衣裳已看不出本來的顔色,被鮮血浸得通紅。
晳白的臉上也全被汗水打濕,鬓發淩亂地貼在上面,眼神-迷離,神智模糊。
到最後,她沒力氣去掰窗了,隻能背靠着牆壁坐着,咬緊牙關惡狠狠地盯着他,再時不時地給自己來上一刀。
終于,在她要劃下一刀之前,柳西泠動了。
他走到殿門處,從懷中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黑暗寂靜中那聲“吱呀”聲格外清晰,楚甯愣愣擡頭,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立馬掙紮着爬起來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黑,寶殿内也沒有掌燈,隻有如水的月光映在下山的小路上,映在她驚慌失措逃跑的背影上。
柳西泠靜靜看着,直到那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他才自嘲似的低低笑了一聲。
楚甯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裡,隻知道體内的難受與焦躁一陣陣地往上湧,攪得她天旋地轉,再也沒了力氣,整個人沉沉地就往下墜。
一雙有力的手抱住了她綿軟下墜的身子。
楚甯微微睜開眼望過去,朦朦胧胧中她看見了男子清隽好看的眉眼,在月光下顯得特别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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