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冬青點頭道謝,還沒來得及将酒杯拿起,便聽到有人喚他:“冬青花!”
唐越澤慣有的熱情嗓很具有辨識度,祁冬青不用回頭就知道是他。
“還是你眼光好,這地方選得很有意思。”祁冬青托起酒杯,在空氣中淺碰了一下,“也是難為你今天忙前忙後了。”
“設計巧妙才不會悶嘛。”唐越澤看起來并不如語氣那樣輕松,“我最靠譜的辦公室主任,等下可以拜托你幫忙簽到和引導嗎?剛才廚房那邊的餐食出了點問題,我還要去處理一下。”
祁冬青連忙應了下來:“沒問題,唐總,放心交給我。”
七點半之後,大家陸陸續續都來了,門邊用來接待的小桌一下子擁擠了起來。好在祁冬青學生時代被重大校級會議打磨出來的肌肉記憶足夠深刻,應負起這種休閑娛樂的局來得心應手,利落地安排好了每個人在牆上簽名留言。
辦公室是校會的樞紐,祁冬青和其他部門的人大多都見過,除了個别比較熟絡,其他的盡管是點頭之交,但也給足了他面子,多少都會寒暄幾句不痛不癢的話。
已經接近八點,祁冬青看了一眼花冊上還沒被标記的名字,發現還有兩個熟人沒到,正想着要不要在群上喊一聲,突然頭頂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好久不見……”
艱澀的嗓音在反複摩擦中失去了本真,壓抑住情緒之後最終化為做作的寡淡。祁冬青從少時便聽着它褪去奶味、變得清脆,最後逐漸低沉,很清楚這并不是它本來的樣子。
至于如今變得這麼複雜的緣由,他不想提起,便隻能成熟地裝傻充愣。
“好久不見,林錦。”祁冬青擡頭,撞上那山雨一樣驟然傾瀉的露骨眼神,也隻能禮貌一笑。
和煦的笑容仿佛一塊抹除了一切痕迹的布,宋林錦被這份客氣的疏離刺得心口痛,可也隻能咬着牙低頭簽到。
宋家是和春堂最重要的藥商之一,他與祁冬青自小一起長大,深厚的竹馬情誼很難減淡,隻是由于他的固執,如今其中摻雜着無可奈何的變質氣味。宋林錦總是後悔自己沖動的糾纏傷害到了冬青,但想要放下這份藏了十來年的心思又談何容易。
祁冬青遞上了馬克筆,故意捏着遠端的位置,最大程度避免了肢體接觸。對于沒必要的誤會,他一向表現出不符合性格的決斷與心狠。他沒有去看宋林錦在留言闆上寫了什麼内容,隻知道對方還筆的時候唇邊挂着别有深意的笑。
祁冬青并不覺得那很帥氣,反倒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悚然。
“分館一切順利嗎?”宋林錦盡量輕松地打開話匣。
“都挺好的,家裡也很幫我。說着讓我自立門戶,其實逢人來看病都會給我打廣告。”祁冬青點頭道,“還要多謝你當初願意出面支持我。”
當年冬青提起要開分館專攻小兒中醫學,在家中可謂是孤立無援,宋林錦來做客時幫忙在爺爺那兒說了很多好話,細算下來倒也算半個“開店功臣”。
“和我客氣什麼呢?”宋林錦明明還沒有喝酒,卻已經品出了濃郁的苦澀,“冬青,我們非要這樣裝陌生嗎……”
“宋主席,你怎麼才來,趕緊自罰兩杯!”
有人瞧見了宋林錦,立刻熱情地往他手裡塞了一杯香槟。宋林錦原本的話被圍上來的人群沖散,即便心中有怨卻也隻能先應酬起來。
祁冬青趕緊垂下眼眸,避開了聚焦過來的視線,想要趁亂溜走,可不知道是哪個好事的見着他倆站在一處,偏偏提起了避諱的舊壺:“喲,宋主席和祁主任這是要破鏡重圓了嗎?”
祁冬青認得這人,他曾經多次在管理層會議無故遲到早退,自己照着規章制度在人資評定時公事公辦給他降了級,之後這人便與自己單方面結了怨。現在想來,這帶着刺的挑釁便是報當時評不上校級優秀骨幹的仇了。
祁冬青心中生出些悲憫來,沒想到人的心眼竟能狹隘成這樣,不知自我反省還偏要将錯誤推及他人,到今天依然斤斤計較。
此話一出,仿佛一把利刃敲開了禁忌的鎖。這段在校會傳了很多屆的“風流韻事”如今自然地成了談資,大家仗着一點微醺便開始随意起來,紛紛回憶起當時的細節。
“話說回來,當初管理層迎新的時候,宋主席策劃的表白可太浪漫了。趁着叫祁主任出來做遊戲把他引到後面的星星燈串裡,羨慕死人了。”
“那捧玫瑰我到現在都記得,祁主任害羞,沒好意思收,還當成遊戲獎勵一朵一朵分了,我在宿舍養了好幾天呢。”
宋林錦這份喜歡太過自我,祁冬青避之不及,在知曉後更是明确拒絕。可他自恃近水樓台、勢在必得,更是在兩家聚餐時明确表态。幼時兩家“結親”的玩笑被宋林錦當成了追人的法寶,祁冬青在飯桌上當着雙方長輩的面也不好發作,隻能以專注學業為由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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