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昱看着面前不苟言笑的老人,點了點頭。
兩人一起往蘇漓的病房走去,路上老人一直低頭看着手中的病曆冊,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蘇瑾昱不敢出聲打擾對方,一時間走廊上靜得隻剩下兩人的腳步聲。
“蘇先生是你什麼人?”
快到病房的時候老人突然開口,蘇瑾昱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小叔……”
醫生點了點頭,又問:“你知道他的病情嗎?”
蘇瑾昱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知道一點。”
“那就好,既然你們是親人,有些話就不用我多說了,商先生那邊,你多安慰安慰吧。”
這話說得太過冷血無情,甚至連一絲悲憫都沒有,蘇瑾昱隻覺得一陣窒息感撲面而來,他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病房裡的氣氛壓抑且悲傷,背對着房門的男人在聽見開門的聲音時,身子瞬間僵硬緊繃,而後開始微不可察的顫抖。
醫生站在門邊,目光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平靜得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死神。
“商先生,時間到了。”
“沒有到……不是說過了今晚才算嗎?現在還不到八點……還有時間的……還有時間的……”
醫生看着男人灰敗的臉色,微微皺了皺眉,這才像是有了一點人類的情緒:“商先生,你該知道的,這個時候的堅持,沒有任何意義。”
“有意義。”男人擡頭,目光通紅的看着他,眼裡滿是固執,“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放棄的。”
醫生看着他的表情變得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人。
“你……”
他還想開口說話,一旁的蘇瑾昱伸出手攔住了他:“醫生,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談談。”
醫生閉上了嘴,沉默一瞬後轉身離開。
病房的門被重新關上,蘇瑾昱轉身看着病床前沉默不語的男人,想了想擡腳走上前。
“你也覺得,他醒不過來了嗎?”商弋沒有回頭看他,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裡輕不可聞。
“不是還沒到最後一刻嗎?”蘇瑾昱在床的另一邊坐了下來,目光看着病床上沉睡的人,聲音輕柔,他說,“我相信,小叔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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