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茲市區很熱鬧,和柏林一樣,位于波德平原腹部的城市總會擁有開闊高遠的天空。城市新修的一些現代化建築看起來十分布爾什維克,然而具有年代感的法國新文藝風格和巴洛克風格的建築也在戰後幸運地保留了許多——陽光下的小尖頂,種滿花卉的小陽台,随處可見哥特感十足的小盾牌。
這個曾經滿是創傷的城市已然成為波蘭最大的工業中心。
我來到Lagiewniki城市公園後的長途汽車車站,找到了候車廳裡的13号儲物櫃,我撇撇嘴,心想為什麼和13這個數字這麼有緣?打開儲物櫃後,裡面是一張卡片。
羅茲市卡魯特爾典當行的名片。
我凝思片刻,然後按照名片上的地址乘坐電車來到了卡魯特爾典當行——一家位于偏僻巷子看起來破敗得不行,仿佛馬上就要倒閉了的典當行。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我在内心裡瘋狂組織語言,努力想湊出幾個波蘭語來。但櫃台後的老者在見我的第一眼時就敏銳地捕捉到了我身上的某些德國人特征,眼裡露出狡黠的精光,面帶微笑地說出了句:“GutenTagmeinHerr。”(德語:下午好,先生)
我友好地笑了笑,帶上了點心虛,走到櫃台前跟老者說:“唔,我想我得找點東西,或許我朋友放在您這兒了。”
“哦?可否告知在下您朋友的姓名?”
我想了想,然後說:“喬治·布萊克。”
他低下頭翻閱名冊,然後做出了個抱歉的手勢:“哦,這裡可沒有您這位朋友。”
奇怪了,我低下頭思索,然後突然某個想法竄進了心裡,我擡頭說:“那麼,萊茵·穆勒。”
老者露出恍然的神色,然後迅速翻閱名冊,有些興奮地說:“在這了!在這了!您這位朋友在我們這兒存放了幾本書,哎要我說,要不是您那位朋友再三拜托我收下,我可沒打算要這幾本快要黴爛的書,可是是絕版了的,咱們波蘭人還是有情懷的,哎!”
他似是被自己曾經的大發善心給感動到了,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大堆,然後走進後面的暗門,弄出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不過片時他便拿着一個牛皮紙包裹走了出來。
“您得付上利息。”他盯着我,砸吧嘴。
我聳聳肩,然後從荷包裡掏出了足夠多的茲羅提。
“我想那時我的朋友一定很狼狽。”我想從他話裡套出點有用的消息來:“否則不至于淪落到賣書,他最愛書了。”
“是啊!狼狽得很!您這位朋友一看就是讀書人,不會糊弄人,求人的時候隻會輕聲細語的,哎,要不是我大發善心,他可就得餓死啦!”他數着茲羅提,喜笑顔開:“您這麼有錢,得多接濟接濟您這位波蘭朋友,如今,如今……哎,我們日子可難過啦!”
波蘭人,或許是說的一口地道波蘭語的外國人。若是外國人的話,一定很善于僞裝,能夠讓一眼就看出我是德國人的老者沒能識破他的真實身份。
我在老者美滋滋的笑容裡裡抱着滿是灰塵的包裹離開,心情有些沉重。
我沒有回到公寓,而是就近找了家咖啡廳。既然是我的秘密,我自然得先過目。
望着桌上的牛皮紙包裹,我心慌意亂,感到莫名的煩悶。畢竟方才我是報了自己的名字才拿到這份包裹,那麼背後主使甚至算到我會來波蘭并且遇到喬治了。
這可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好似洗澡時光着身子卻被别人偷看得一幹二淨。
我扯開嘴角笑了笑,然後鼓起勇氣扯開牛皮紙上的細麻繩,攤開牛皮紙,發現是波蘭著名作家普魯斯的書。
盡管我對波蘭語十分陌生,但依舊可以辨認這本書的書名為“玩偶”——多麼令人感到不适的單詞,一絲嘲弄的味道撲面而來。
另外兩本是《前哨》和一本什麼浪,我不認識這個單詞,這幾本書都是19世紀普魯斯首次出版的版本,的确有幾分價值。我翻了翻,裡面密密麻麻的波蘭語讓我看得頭暈眼花。我又重拿起那本最令人不适的《玩偶》,突然心裡湧上股莫名的緊張。
似乎要直面命運的緊張。
我咽了口口水,翻開了那本書,因為夾着張什麼東西,所以書頁很自然地就攤開在那一頁,于是那張照片毫無遮攔地沖進我的眼簾
盡管我已經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然而還是被照片上的内容震撼到說不出話來。我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表情,驚訝?疑惑?悲傷?難受?
各種各樣的情緒瞬間沖進了我的心裡,糾纏着上升,撞擊我的大腦,讓我無法思考。
我僵硬地伸出手,将那張照片拿了出來。
多麼美啊,他那時是多麼美,和現在一模一樣,我就說尤利安是個不會老的人。而站在他面前的是誰呢?是我嗎?不是我,這人會什麼和我長得那麼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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