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蘭登堡門掩映在漫天大雪中,模糊不清,在冰天雪地裡孤獨地屹立着。我出神了很久,心中挂念着不知在何方的米夏,就連艾倫親手做的起司蛋糕在我口中都索然無味。
艾倫說,照這樣下去我會有心理疾病的。我說任誰都無法輕易将心上的擔子卸下去,這半年來因為我的一時沖動改變了太多,多到能夠改變米夏的人生,我的人生。
“可是,他給了你機會,你得懷抱希望。”艾倫說:“如果隻是學會六月船歌那首曲子,我想對你來說并不難。”
我苦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是的,學會并不難。當我在某天完整彈奏下來,充滿期待地望向他時,他卻隻是站在窗前,冷淡地看我,碧色眼眸裡隐現失望,或者一些我看不清摸不透的情緒。
“沒有感情,很難聽。”
他走到我身邊,合上了鋼琴的蓋子。
“如果你的目的那麼明确的話,以後就不用學了。”
他離開了琴房,第一次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裡。我啞然望着鋼琴手足無措,随後撲在鋼琴上狠狠哭了一場。
其實我誰都不恨,我隻恨我自己。
第16章Chap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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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尼娅對于尤利安允許我在琴房裡彈奏一事感到十分震驚,因為在某個溫暖的冬日下午她和尤利安站在院裡時,居然聽到琴房傳來演奏聲。安索洛夫跟我說那天索尼娅罕見地跟尤利安發了脾氣,美豔絕倫的上尉小姐氣得臉色通紅。
“他們是上下級,但更是朋友。”安索洛夫說:“是很好的朋友。”
他看了我一眼:“可是将軍都不允許她上三樓。”
我啊了一聲,不敢相信,我一直以為他們倆之間……
我不安地搓了搓手,安索洛夫隻是無奈地搖頭和歎氣。他拿着掃帚,将落在噴泉池裡的梧桐葉挑出來:“杜涅奇卡同志應該認清現實的,愛神丘比特的箭射中的從來不是将軍,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她的。”
我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但我隐隐感覺自己還是少知道一些比較好。令人慶幸且意外的是,索尼娅對我的态度仍和以前一樣,她依舊對我滿含熱情和關心,因為她說,尤利安既然允許我去彈琴,那麼就有他自己的理由,如果他有自己的理由,那麼就值得尊重。
經曆最初由于不解而帶來的憤怒後,索尼娅認為尤利安有做出任何決定的權利,而她,也同樣擁有這個權利。
我知道她是一名優秀的蘇聯女性,她們從來都和男人處在平等的位置上,不卑不亢。戰時,她們是可以和男人一樣上戰場的士兵,和平年代裡,她們也能為共産主義的建設貢獻自己的力量。
她從來不是誰的附屬品,在是尤利安的秘書前,她首先是她自己。
時間流逝得很快,轉眼來到1951年的三月。
法國梧桐褪下了斑駁的棕黃色外衣,抽出了點點嫩綠。
花園裡燒紅了一片虞美人,鈴蘭的清香順着白色宅邸蔓延,歐石楠在風中肆意地盛開。
丘比特的箭矢上跳躍着初春的暖陽,一隻歸北的白鹳優雅地站在噴泉池旁。
它舒展修長的脖頸,陽光下張開潔白無瑕的羽翼,就連尖端處那一層深邃的黑都泛起獨有的光澤。火紅色的鳥喙朝天揚起,又緩慢落在池水中,漣漪交疊,它的身影變得晃蕩。
春天到來了。
東柏林快要從陰沉的寒冷中蘇醒,迎來新一輪的勃勃生機。卡爾斯霍斯特變得溫柔起來,白色宅邸則是漂亮得無以複加。
而我卻無暇欣賞這些美麗,對米夏的思念和愧疚,已經沉重到快要讓我喘不過來氣。
一個周六的夜晚,我就像着了魔似的彈奏六月船歌,琴聲承載不住心底的悲傷與悔恨,彈到最後已經淚流滿面,感覺快要呼吸不過來。我擡頭看向站在窗前默然無語的尤利安,他隻是安靜地注視着我,綠色眼眸裡流淌出少有的溫情。
他走到我身邊,伸出手落在我肩上。
冰冰涼涼的,冒着寒氣。
“萊茵,夠了。”他又摸了摸我的頭:“已經很好了。”
我淚眼朦胧地看他,張了張嘴,想問,卻不敢問。
沒想到他突然歎了口氣,走向床邊的大理石台,拿出玻璃杯倒了一點伏特加。
我很少看到他喝酒,但我知道俄國人都很喜歡喝這種烈性酒。他喝下一口,看向窗外。玻璃窗映照出他微凝的眉頭,他的目光飄入沉沉黑夜裡,落在不知名的遠方。
“他很安全。”他轉身看了我一眼:“沒有受苦。”
我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哭得那叫一個猛,讓他登時有些不知所措。
他遞過來一杯酒,說:“你還年輕,但你得學會成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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