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可笑的理由,然而那時我卻覺得理所應當。真不敢相信莉莉絲送我上戰場的心情,直到多年後我都一直感到愧疚。
我抓住了羅恩的手,對他說:“我會努力地讓大家活下來的。”
我的語氣堅定,帶上幾分不屬于我這個年紀的成熟,羅恩有些詫異地看了看我。
“那我們可得好好仰仗你啦,穆勒醫生。”
我嬉皮笑臉地說:“那你有時間教我玩玩撕布機。”
羅恩挑眉:“像個男人!”
話語剛落,我心愛的喀秋莎又開始奏響了炮火的交響曲。羅恩站起身朝營地内吼叫:“準備戰鬥!”
我吓得渾身顫抖,這是我的第一次戰鬥!我迅速跑回營地背上了我的醫療急救包,帶上了塗有紅十字标志的頭盔。然後我看到戰友們紛紛湧進戰壕,幾輛龐大的虎式坦克如鋼鐵巨獸般立于戰壕前,在羅恩吹響了沖鋒哨後,他們怒吼着端槍奔赴向前。
步坦協同作戰中,我像一直尋覓獵物的鷹跟在隊伍後,在漫天的炮火與槍聲中尋找中槍倒下的戰友們,盡管吓得快要嘔吐,但我的眼力很好,處理得也非常及時。一次差點被流彈擊中前羅恩保護了我,他把我壓在身下躲避爆炸時在我耳邊吼着說:“你還真不賴!”
這句話給了我很大的信心,我扯起蒼白的嘴角罵了句:“去他媽的俄國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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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撕布機是指MG-42通用機槍,被稱之為“盟軍的噩夢”。
第4章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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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上戰場我的表現讓整個獵鷹營刮目相看,我成功地挽救了至少二十名戰友的生命,整場戰役下來自己也是傷痕累累,但那都是血皮肉傷簡單包紮一下就好。看來蘇軍對醫療兵還是遵守戰場公約的,并沒有朝我開槍,而唯一一發流彈也是擦着裝甲車的外殼蹦到身邊的。
我在營地裡整理自己的醫療器械和急救包,為負傷的戰友們進行簡單的醫治,得以休息時便為這場持續了一整天的戰役而沾沾自喜,覺得自己終于也是上過戰場的人了,我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男子漢,這比睡幾個姑娘都還要帶勁兒。
并且我天真地以為蘇軍真的對醫療兵懷有仁慈,直到下一次戰役時我才知道我有多麼蠢蛋。
天氣逐漸轉冷,晚上在營地裡睡覺時總有冷風從窗縫裡灌進來,我忍不住咳嗽。本來已經睡下的羅恩從床上爬起來為我倒了杯熱水,将他的大衣蓋在了我身上,我感激地看向他,他看起來如此溫柔和煦,一點都不像白天那個浴血的戰士。
“看到你,總讓我很心疼。”他坐在我身邊,凹陷眼眶裡棕色的瞳孔依舊明亮,閃爍着憐愛的光芒。他撫摸着我的頭,很輕,就像在對待一隻可憐的小動物。
“你這樣的孩子,應該坐在亮堂堂的教室裡,學習法文,念誦那些優美的詩句。”他眼睛彎了起來,十分寵溺地說:“你和我們所有人都不一樣,我們是殺人的,而你是救人的。”
他垂下眼眸,長睫落下陰影,籠罩住眼睛裡的情緒,叫我看不清。
我想他應該是悲傷的,畢竟今天我們營隊又少了六個人。那個被我揍倒的埃利奧再也沒機會讓我把手術刀縫在他的肚子裡了,一顆子彈爆開了他的頭,屍體被卷入到坦克的履帶之下。當時我強忍不适想要上前取下那個能代表他身份的東西,但羅恩先行一步,從那攤模糊不清的血肉裡扒到了他的那條金屬身份牌。
羅恩很沉默,沉默時的他很好看,就像陽光下的巴爾幹半島的山脈,無言地散發着濛濛光暈,盡管我知道是營房裡昏暗的燈光加持,讓他莫名帶上了些神聖。因為平時羅恩很排斥我們做禱告,因為他說上帝早就不要我們了。
當然,他又會對我說,上帝還是憐愛小萊茵的。
我伸出手,輕輕摸了摸羅恩的臉,是濕潤的觸感。
陰影下,原來他在無聲地哭泣。我突然哽咽起來,非常想要擁抱他,于是張開雙臂抱住了他,讓他的臉埋在我有些硌人的肩窩裡。他沒有拒絕,他需要這個擁抱。
萊茵總是知道什麼時候該給人溫暖,至少他現在是知道的。
我在心裡默念了一段禱告詞,為那些認識不久就逝去了的戰友們。
于是當第二次上戰場時,我沖得比誰都帶勁。很多年後我會想,如果那個時候我能夠稍稍理智一些,稍稍對蘇聯人有更深的理解而不對他們抱有仁慈的幻想,是不是接下來我的人生都會好過很多。
我或許在戰争結束後會順利進入醫學院,通過自己對醫學的熱愛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度過自己安穩平靜而又幸福的一生。會有自己的家庭,兒女繞膝,而不是被卷入詭谲的明争暗鬥中,更重要的是,我不會在和平年代還要一次次見證殘酷的現實以及血淋淋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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