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流血喘氣的馬,護衛們刀下抵住的災民,遠處努力進食的驚恐的眼……無一不清晰落入榮婳眼中。
她從未見過,甚至想都不曾想到過,惡狠了的人會是這麼一副樣子。
生活在同一片天下,她在京裡,那些經過繁瑣工序制作的菜肴,吃兩口也就不想吃了。可此時此刻,居然會有人,為了一口吃的,連人都不像了。
見維持住了秩序,江淮低眉看了眼懷中的榮婳,見她臉色煞白,大眼睛看着周圍的一切,眸中看不到任何神色,便知她被吓壞了。
江淮轉頭看了眼榮憶,榮憶還好,抽出兵器,正在和護衛們一起維持秩序,可他握着刀柄的手,手指不斷亂動,足可見心内有多緊張,手心裡全是汗。
榮憶也是不中用,“哎……”江淮輕歎一下,轉頭看向玉骨,玉骨眼下已恢複冷靜,還算沉穩。
“玉骨姑娘。”江淮開口喚她,玉骨過來,江淮将懷中的榮婳交給玉骨,叮囑道:“照顧好你家小姐。”
玉骨點頭,攬住了榮婳雙肩,扶着她到隊伍後方,離災民遠了些。
江淮見安頓好榮婳,走上前,沉聲道:“我們是途徑此地的商人,我家小姐心軟,見不得這種情況,便想将食物分發于你們,還要派人出去給你們買糧。你們若是老實聽話,便有糧可得,若是還鬧事,我們就走,除了今日這些點心,便什麼也沒有。”
人群中忽又人道:“朝廷的赈災糧都下不來,你們憑什麼找來糧食,倒不如殺了這些馬,曬成肉幹,夠大家夥吃好些日子。”
江淮算了算從這裡到隴州的距離,而後道:“我們就在河口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曆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村,哪兒也不去。五日為期,若糧食不來,你們便殺馬,我等絕不阻攔。”
災民們相互看看,這才陸續應了下來。
江淮松了口氣,讓護衛們維持秩序,勒令災民排隊,方才将剩下的食物公平分發了出去。
江淮看着陸續回家的災民,這才松了口氣。
今日的事是他疏忽了,今早和好幾個村民說過話,見都對答如流,就先入為主的忘記了他們是災民這件事。
估計榮婳吓壞了,他得去瞧瞧。如此想着,江淮往榮婳身邊走去。
那匹被捅了一刀的馬,已經斷了氣。李直在馬身邊蹲下,凝眸看了半晌,重重一歎。
“李大哥……”李直擡頭,正見榮憶。
李直忙站起身:“二公子有何吩咐?”
榮憶抿抿唇,而後道:“過去哥哥讓我練武,我都學得吊兒郎當的,往後這些日子,李大哥能不能抽空教我些實戰技巧。”
李直失笑,點頭應下。榮憶笑了,神色倒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對李直道:“江大人和玉骨去照顧我姑姑了,我和你去安排隴州買糧的事……”
說着,素來自負的榮憶,咽了口吐沫,想鼓起勇氣般,對李直道:“安排若有不周之處,李大哥一定指出來。”
這位二公子素日來什麼性子,李直也有所耳聞,是為三不管的爺,但今日,居然主動出來将安排隴州買糧的事擔下來,看來也不似傳聞中那般沒正型。
兩人一拍即合,即刻去點人安排。
玉骨将榮婳扶到了樹下,站在陰涼地裡,江淮走過來,見榮婳面色依舊泛白,沖玉骨使了個眼色,讓她退下,而後走到了榮婳身邊。
江淮開口道:“你别怕,不止餓久了的人,任何人在急缺一樣東西,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都會不擇手段。”
榮婳輕聲道:“我不是怕災民。”雖然确實吓到了,但是想明白他們是為了吃的,她也就沒那麼恐懼了。
她轉頭看向江淮,長睫微顫,顫聲道:“你告訴我,今早裡吏家,那個小男孩的妹妹,去了哪兒?”
江淮頓了片刻,眸中有些躲閃,半晌後,似是下了決定,方才道:“怕是易子而食。”
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榮婳眼眶裡掉落,砸在腳下幹涸的土地上,頃刻間被吸收殆盡。
江淮見她哭,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這對她這樣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來說,确實沖擊過大,哭一哭也好,總比憋在心裡強。
且,若她曆經此事,還想跟自己走下去的話,見到的隻會更多,這還僅僅隻是一個河口村而已,提前有個心裡準備也好。
淚水挂在她的臉頰上,江淮很想幫她擦去,但深知于禮不和,眼下還這麼多人看着。江淮隻能忍住,對她道:“榮小姐還願意陪我走下去嗎?”
榮婳卻毫不猶豫地點頭,忍住哭腔,盡力說話:“我家有錢,這麼多人吃不上飯,我不能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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