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于朝朝,打小就跟榮婳不對付,倆人從小鬥到大。
她和于朝朝,都是武将家出身,身份差不多。但是于朝朝家,世襲了好幾代,底蘊比她家濃,也比她家有實權,爹爹兄長都在朝中供職,跟她家完全不同。
按理來說,于朝朝處處比她強,沒理由一直跟她較勁。榮婳小時候想不明白,直到後來長大,她才幡然醒悟——她比于朝朝有錢啊!
有實權有什麼用?家族底蘊厚又有什麼用?她能穿的,能戴的,能吃的,能玩兒的,于朝朝全!沒!有!
如此雄厚的金錢壓制下,當初剛得知他們定親後,榮婳壓根沒生氣,想來于朝朝别處争不過她,隻能暗地裡拐了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去。
她本來懶得搭理他們倆,畢竟對她來講,隻要别耽誤她玩兒,嫁誰都差不多,沒了傅明赫就換一個呗。
但是今天,于朝朝蹬鼻子上臉,鉚足了勁兒來惡心她,這她能忍?能讓于朝朝覺得自己赢了她去?丢個男人不要緊,但跟人較量絕對不能輸!
榮憶在一旁重重點頭:“對,絕不能這麼咽,當我們榮家人好欺負?姑姑你想怎麼辦?”
榮憶摩拳擦掌,仿佛隻要榮婳一聲令下,立馬就能沖過去将兩人按住。少年深深蹙眉的樣子,頗有幾分嚣張的淩厲之氣。
榮婳一時噎住,她也沒想好怎麼辦,正欲把這鍋丢給榮憶,讓他去想法子,卻忽見于朝朝的眼風往她這方向瞥了一眼。
榮婳不解其意,凝眸望去,卻見于朝朝貼得傅明赫更近了,她玩兒着那根翡翠玉筆,故意提高了音量,嗲聲嗲氣道:“這筆是什麼人送給哥哥的,我好生喜歡。”
傅明赫見此,将于朝朝的手握得更緊,另一手攬住她的腰,俯低身子,大方笑道:“你既喜歡,以後給你用便是。”
于朝朝又瞥了一眼榮婳,相争多年,她當然知道怎麼挑釁榮婳。
而且,榮婳送傅明赫的筆,此時拿在她手裡,莫名就叫人生出一股勝利的喜悅,“那我就不客氣了,哥哥待我真好,無論旁人給哥哥什麼好東西,都惦記着給我。”
聽到此處,一股氣血直沖榮婳顱頂。到這兒基本就能确定,那引錯路的婢女,就是于朝朝安排的。
她不在乎傅明赫和誰在一起,但她絕不能當個冤大頭!她又不是傅明赫的娘,憑什麼為他們夫妻的生活添磚加瓦?
榮婳當即便要提裙出去對峙。
怎知身子才動,榮婳望着那雙親密的人影,忽地靈光一現,噗嗤一聲笑了。
她松開裙擺,複又蹲了回去,看着水榭中的倆人,微微眯眼。
于朝朝和傅明赫隻是定了親,于朝朝今兒為了氣她,才演這麼一出戲,但是……倆人還沒成親呢,現在這麼親密,于禮不合吧?
念及此,榮婳胳膊肘怼一怼一旁的榮憶,手裡團扇徐徐而動,壞笑着低聲道:“榮憶,你去宴席那邊,把人都引過來。”
說這話時,榮婳眼亮如星,全然是迫不及待想看好戲的濃郁期待。
榮憶卻聞言蹙眉,皺鼻嫌棄道:“咱家在京裡什麼名聲你不知道?怎麼引?”
他确實有不少交好的朋友,但都是男的。他打小跟姑姑一起長大,多少耳濡目染,這種事兒,得把女賓那邊的引來吧?他這纨绔之名遠揚,恐怕剛在女賓那邊露個臉,就被打出來了。
榮婳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榮憶一眼,低低罵道:“蠢嗎?用錢呢?兜裡不是帶着很多金葉子?”
榮憶聽罷,更恨鐵不成鋼的回瞪了一眼:“來的都是世家公子小姐,有幾個會那麼見錢眼開?就算見錢眼開……”榮憶手一攤,“這麼多人也不會表現出來不是?”
榮婳聽完,深吸一口氣。她雖是榮憶的親姑姑,但她娘親三十八歲才生下她。
她的大侄子榮峥,比她大四歲,小侄子榮憶,比她還大一歲零三個月。
害得她在這倆侄子面前,一點兒當姑姑的威嚴都沒有。
眼下躲在花叢裡,榮婳不好大聲跟榮憶吵架,隻得耐着性子道:“這會兒大家基本都吃飽喝足了,定是琢磨着找樂子呢,咱小時候常玩的遊戲,還記得不?”
榮憶恍然大悟,兩手一拍:“我這就去。”說着,榮憶解下自己的錦袋遞給榮婳:“我的也給你,你負責布置,我負責引人。”
說罷,榮憶找了條隐蔽的線路,從花叢中俯身竄了出去。榮婳也不耽擱,立馬取出錦袋裡的金葉子,在花園各處布置了起來。
她小時候,他爹就常在府裡,帶她和榮憶玩兒這遊戲。就是将各種東西,藏在府中各處,在限定的時間内,誰找到的最多,誰就能拿到最好的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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