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黑暗的出租屋,是他唯一可以遮風避雨的東西。
時回山給的那些錢都交了學費,想在這裡活下去,遠遠不夠。24小時便利店、酒吧、餐廳、拳擊館、台球廳,一切可以賺到錢的地方他都會去。
那裡的半夜三更不是什麼安全的時候,時卿好幾次淩晨兩三點回出租房,都能在陰暗的巷口看見群紋身花臂的小混混,渾身煙酒氣,還沾着女人的香水味兒。
有一回,時卿再次在巷口遇到了他們,可能是吸了東西,一個個精神飄忽,眼睛迷離,像是随時都能栽過去。
見到時卿朝他們走來,其中有個領頭的靠着牆壁,往牆角吐了口,然後呼了口煙,眯着眼睛朝時卿笑罵了句,“chink。”
話落,周圍幾人都狂肆地笑了起來,面容猙獰,眼中都是譏諷。還有人對着時卿吹口哨,也跟着罵了聲chink,甚至還探出腦袋,專門把眼角往太陽穴拉,侮辱的意思明顯。
時卿手裡拿着個黑色的塑料袋,裡面裝了些洗漱用品。他慢慢停了步子,簡短幹淨黑發落在眉梢,下斂的眼皮微微掀起,眸中滿是戾氣。
那些混混神志混亂,精神上頭,根本沒注意眼前少年的情緒。
見他放下袋子走過來,口哨和謾罵更加大聲。
誰知下一刻,黑衣少年突然撿了地上酒瓶,朝領頭那個花臂男的腦袋狠狠砸過去。變故意料之外,猩紅的血液從那人的頭頂汩汩流下,花臂男痛得慘叫出聲,口中髒話連連。
其他人晚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立刻提起手裡的東西朝時卿圍了過去。
少年形單影隻,除了張幹淨的臉幾乎一無所有。他的黑t恤洗得發白,很瘦,看起來沒什麼力道。然而卻是個不怕死的瘋子,赤手去攔對面刺過來的刀。
時卿滿身淤青擦傷,斷了兩根肋骨,依舊面無表情。
但是那夜過後,沒人敢再去招惹那個住在巷子裡面的少年。
銀行卡上每個月都會轉過來一筆金額,少得像是在施舍。後來,時卿沒動過上面的一分錢,他靠獎學金湊學費,用打工賺來的錢生活。
受了傷随便擦點藥,有的時候一天都睡不了幾個小時。
出租屋冬天冰的要命,夏天又熱得能悶出痱子,時卿在那裡住了兩年。他不知道自己就這樣過下去的意義是什麼,苟延殘喘令人生厭。
來到這裡的第三年秋天,時卿見到了來接他的人,是時文松的助理。
那天他剛從拳擊館出來,當人陪練,臉上還有明顯的淤青。氣溫驟降,他卻仍穿着件黑色短袖,黑色鴨舌帽扣在腦袋上,嘴角不斷有血冒出來。
他和西岚時家的那位并不相熟,時回峰和那邊關系尴尬,就連時卿也和時文松相見甚少。來接他那人給時卿帶了句話,他說,自己的東西,得自己拿回來。
楊芝逝世前将自己所有的股份都轉讓給了時卿,沒幾年,sense徹底落進了時卿手裡。
回憶起往事,老人總好像有很多話想說,然而時卿始終神色淡淡,沒什麼波瀾。
知道他不願意提及,時文松也沒打算繼續這個話茬兒。他無聲歎了口,扶着桌子起身,“走吧,人應該都齊了,和我下去瞧瞧。”
時卿微微颔首,就跟在時文松後面。
門口的時牧也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見書房的門終于打開,忍不住道了句,“再耗下去,下面那幫子人該急了。”
就連時回峰也在門外等着,他穿着身灰色西裝,面容溫和,把生意交給了時牧也幾年,他身上屬于商人的銳利收了不少。見到時卿,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來就好。”
時牧也按着脖子掰了掰腦袋,“煽情夠了,可以下去了?”
永遠都是這樣,懶散過分,能氣得時回峰吹胡子瞪眼。
幾個時家人出現在大廳的時候,很容易就引來了所有人的注目。
時回山和時圃姗姗來遲,一進門便看見這樣一幅畫面。被人排斥在外的感受太過分明,生分得好似他們兩個不是時家人似的。
見時卿拄着拐杖站在時文松身側,時回山和時圃都是一驚。兩人對視一眼,到沒說什麼。
時回山領着時圃快步走上去,露出張笑臉,“爸,哥。”
“竟還記得我這老頭子的生日?”時文松輕哼了聲,“你們日程挺緊張啊,這會兒才過來。”
聞聲,時回山尴尬一笑,“這不是路上堵車嗎,爸您别見怪。”
客套完,時回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時卿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番,“你的腿好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時卿也沒看人,敷衍地應了聲,“好不好,跟你有關系?”
“你——”被當中下了臉子,時回山的臉色瞬間黑了大半,指着時卿的鼻子就想罵。奈何場合不對,隻能隐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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