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為了增加扭傷的真實效果,在腳踝纏了一圈的繃帶。心裡懊悔着怎麼沒有早點想出這個好主意的容若向教練說明了“實情”,被批準了一周不用參加訓練——不過反正他隻是替補而已。然後對着場上的戰友們揮了揮手,風蕭蕭兮易水寒,扯着校服領子縮着脖子的壯士一去便不複還了。那當然隻是發生在他的方案順利實施的情況下。在出了操場的斜坡上,有人從後奔來扯住他的胳膊。“什麼事啊?老大?”容若何其無辜。“你腳不方便,我一會兒送你回去。”謝敏說。“我的腳老大最清楚怎麼回事了,沒關系。”容若說。“我是很清楚,教練就不大清楚了。”謝敏說。容若抽搐着臉看着背叛的唯一盟軍,盟軍笑着看着他:“要寫檢讨也是你寫嘛,仔細一想。”十分鐘後,威猛看見寒風中瑟縮着為他們加油的容若時,心中湧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同時為自己曾經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自慚形穢。期末考試接近的某個星期五下午。雖然是很冷的一個下午,而且感冒還沒好,王晴提出要去逛街,奚群還是答應了。手挽手一起走的話女生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王晴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走了半天沒有進店鋪的意思,奚群不由問:“你怎麼啦?”“我突然發現我喜歡上一個人了。”王晴的特點就是有什麼說什麼。絕對的誠實。“籃球隊的?”奚群試探道。王晴點點頭。“那今天怎麼不去看啊?”“心裡有點難受。”“怎麼了?他有女朋友啦?”王晴說:“很可能有了啊。”奚群猜着是哪一個。畢竟籃球隊帥哥太多了。王晴向來暗戀俊男。“是不是謝敏啊?”頭号的,去球場看的女生有三分之一是沖着他去的。沒有女朋友才怪的人。王晴再搖頭。“那,吳晨?”并列頭号的,另外三分之一。應該沒有女朋友的人。王晴又搖頭。奚群心裡戈登一下。“不會是我那傻帽同桌吧?”因為是候補,而且時常不去,支持率幾乎為零。王晴白了她一眼:“我能那麼沒眼光嗎?”奚群松了口氣,又有口氣堵上來:“什麼叫沒眼光啊,他長得挺好看的啊。人也挺搞笑的。”王晴露出一副不會吧的表情:“二晴,長得好不好是其次啦。他球打得又不好,成績也一般般,再加上你說的啦,搞笑,男孩子怎麼可以随便被人拿來搞笑啊?我覺得他腦子不太靈光哦。”“那是他裝的。”奚群越發不悅了。“怎麼會呢?聰明人一眼就看出來啦。”王晴堅持道。“随便你啦。”奚群和王晴争是非從來就沒有赢過。她撇撇嘴。其實别人知不知道容若是什麼樣的一點也不重要。“我喜歡那個人又高,又帥,成績也很好。重要的是籃球打得超級好。”王晴已經開始手舞足蹈了。“不就是謝敏和吳晨嗎?”“nono,不是我們班的你不知道啦。”奚群遲疑地說出一個名字:“陸易初?”王晴的臉色瞬間染上了一層桃紅。“那恭喜你啦,你那個又高又帥成績又好籃球還超級好的白馬王子還是單身呢。”奚群不無諷刺地說。“你怎麼知道的?”王晴猜疑道,“看起來好像有啊。每天一訓練完就回去了啊。”“沒有啦,容若說過平常跟他好的那幾個全是光棍。”“哇,你那個傻帽同桌還有點用嘛!”王晴一個興奮,把奚群抱了個滿懷。“你别傻帽傻帽叫啦,他不傻。”“那還不是你說的?”争吵之際,奚群覺得前面不遠的地方有兩個人個子很高。不由多看了幾眼。“那不是謝敏和你那傻帽同桌嗎?他們怎麼一塊兒啦?”王晴口沒遮攔地。從背後看,兩個人差不多的個頭,身材也差不多,并不是很容易辨認,謝敏的頭發稍微有點長,蓋過了耳朵和脖子,容若則是留着長得有點長了的平頭。他曾經說是因為剪得不那麼頻繁可以省點錢,自诩是仙道刺猬頭的改版,被奚群吐槽是狗啃剩的骨頭改版。“會不會陸易初也來啦?”王晴壓低嗓門,說,“我們跟着他們。”奚群關注的卻是别的事情。容若的腳不是受傷了嗎?怎麼如履平地的樣子。籃球隊的兩人一起進了耐克。王晴和奚群跟着進去了,王晴拉着奚群躲到在店内裝飾的柱子後面,偷窺。謝敏的球鞋穿壞了。鞋底磨得很滑,前兩天還在速攻的時候摔了一交,所以決定買一雙新鞋。容若對球鞋是沒什麼研究的,貧窮如他,隻能穿着上體育課的運動鞋打籃球。此事也被威猛一再鄙視過,由于身高已經差不多夠标準了,威猛就把容若沒選上正選的原因歸罪于他那雙寒酸的鞋。當然容若是不介意的,就像他能夠穿着十塊錢一件的而且袖子上有小洞的t恤去打籃球一樣。這一點他和陸易初比較投緣。那些當官家小孩的東西都比較講究,貌似穿錯了個什麼就沒臉見人似的,威猛同學就這一點婆婆媽媽的。謝敏是不是婆媽平常由于不太一起逛街所以不知道,今天看來,恐怕也是婆媽的了。因為鞋架上的随便一雙鞋,就是容若一年的零花錢。然後謝敏挑了最上面的一雙,是容若兩年的零花錢。“你的腳是四十三碼的?”謝敏問道。“是啊。”“那你穿穿試試。”謝敏把鞋遞給容若。“我不買。”容若說。“你穿穿我看看效果,你個子和腳都跟我一樣大啊。”謝敏說。“腳型又不一樣。”老大的命令容若隻好聽從,穿上厚的不行的球鞋以後,容若跳了跳。“有氣墊的鞋跳高了下來的時候比較不容易受傷。”謝敏說,“大小合适嗎?”“挺合适的,你還是自己試試吧。”容若脫下鞋子。謝敏讓服務員拿了一雙一樣的鞋,自己也試了一下。然後謝敏就去買單了。服務員把他們試穿的兩雙鞋都拿走了。王晴和奚群對看了一眼。她們在靠進收銀台的地方,隻好略略移了一下身子,以防被謝敏看見。“都給我包起來。”“是兩雙嗎,先生?”服務小姐确認道。“是。”容若還在試鞋的地方坐着,毫不關心地左顧右盼。王晴睜大眼睛看着奚群,小聲地問:“他們關系這麼好啊?”“我也不知道啊。”奚群有點不是滋味,“平常也沒看出來。”謝敏提着兩個鞋盒出來的時候容若有點吃驚:“老大,你一個人穿兩雙啊?這鞋沒那麼容易壞吧?”王晴忍不住嗤笑出來,對奚群說:“我說他不太靈光吧?”奚群白了王晴一眼,沒做聲。“你一雙,我一雙。”謝敏遞給他一個鞋盒。容若沒有伸出手,笑道:“你要我像櫻木花道一樣給老闆一百日元嗎?我身上隻有一塊錢。”“無功不受祿啊,你跟了我那麼久,也算忠心耿耿,這是獎勵。”黑社會電影經典台詞,原版拷貝。他要是有點骨氣,就不會收吧?奚群心裡想。容若掏出那僅有的一塊錢,放到謝敏手中。“跟你買了啊,老大,謝謝你給我打那麼多折。”然後毫無羞恥心地接過了剛才被放在那兒标價人民币九百九十八元的鞋子。本以為說服他要花一點時間的謝敏同樣意外。容若哼着他那“小呀麼小兒郎昂昂,背着那書包上學堂……”和謝敏一起離開了那家店。“小姐,請問你們有什麼需要嗎?”忙活完那兩個顧客的服務員終于發現了柱子後詭異的兩位姑娘。“沒什麼。謝謝啦。我們馬上就走。”王晴拉着奚群走出店門,隻看見騎上單車離開的二人背影。“什麼啊,陸易初沒來啊。”王晴嘟哝了一句。轉頭一看,奚群的臉色不太好看。當然,要是能發現原因的話,王晴就不是王晴了。所以她笑了一聲說:“你那個同桌啊,不止腦袋不靈光,還很厚臉皮呢。”這鞋還挺暖和的啊。容若完全不知道同桌的糾結,對新鞋的唯一感受如上。上善若水。這也是容若他老爸經常說的一句話。容若一點兒也不想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老爸就會一邊給他倒一杯功夫茶,一邊滔滔不絕:莊子說這是天道宇宙的一種哲學。水是怎麼樣的東西啊?水沒有形狀,你用什麼容器盛它,它就變成什麼樣子。你往它之中排洩什麼東西,屎啊尿啊,它也完全沒有拒絕,全部變成了水。可以說是最沒有原則的東西了。那為什麼天道卻是這麼沒原則的東西呢?容若打了個呵欠。老爸依然興奮不已:因為沒有原則,才能順着事情變成任何原則。大禹的老爸鲧治水,用的是堵,結果失敗了。大禹治水,用的是決,結果成功了。這又是什麼道理?容若老實回答:不知道。這就是說,一件事情注定要朝一個方向發展的時候,你千萬不要違逆它,因為不管怎麼違逆,它都會變成那樣,那還不如順着它,它發洩完了以後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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