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下電話,男同學抱歉對江煥說:“小煥,不好意思,我社團找我有點事情,我可能不能在這裡陪你了。”
這個道歉讓江煥多了幾分不好意思,明明是人家帶自己過來,現在找到秦岩了,他卻想讓人家快點離開。
“那個,”早已被社會磨打得圓滑的他在這一刻居然有些詞窮,最後隻能悶悶說:“可以借我一本書嗎,他們下課似乎還要很久,我到時候讓秦岩……不,我叔叔帶給你,可以嗎?”
男同學想了想,從書包裡翻出一本深紅色封面的書替給江煥,江煥看見上面寫着《霍亂時期的愛情》時,嘴角抽了抽,同時淡定地接過書。
等男同學離開後,江煥玩了一會手機,覺得沒什麼趣味後,餘光掃到桌上男同學給他留下的書。
他盯着書看了半天,在繼續玩手機和看書中掙紮半天後,最後拿起書決定給秦岩留下一個文藝男人的印象。
這本書屬于西方文學,江煥最讨厭的也就是西方文學,雖然書是經過很多專業人士進行翻譯過的,可是他總覺得很多句子的意思翻譯後,沒有那種了直白,再加上那些複雜到讓他記不住的名字,他對西方作品完全沒有任何好感。
隻是他不知道秦岩的課什麼時候結束,手機也快沒有電了,無聊的他,隻能硬着頭皮翻看這邊西方著作。
江煥不喜歡西方文學,但是對文學的尊重他還是有的,既然看了,他就會看懂每一句話的意思,因此看得很慢。
“咚咚咚……”
正當江煥看得沉迷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他擡起頭,就看見姜博明站在門口。
對姜博明,他是惡心多于讨厭,人多的時候,他還害怕這人說出一些不好的話,現如今沒有人了,他連那一絲害怕也沒有了。
“江同學。”姜博明往江煥這邊走進來,一邊和他打招呼。
江煥合上書,語氣冷冽幾分問:“有事?”
“我……”姜博明走到他面前,臉上充滿着内疚的表情,“當年的事情,對不起,希望你可以原諒我。”
遲來的道歉讓江煥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他的人生已經被這個人毀得幹幹淨淨了,現在這人功成名就,就想用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得到他的原諒,換來自己的心安,憑什麼?
江煥的手由于緊捏着書而失去血色,他看着姜博明,語氣不帶一絲浮動說:“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原諒了我做不到,不好意思。”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秦岩和他也不至于分離八年,他也不會因為這八年的分離所産生的差距如此自卑。
自從秦岩回來後,他時常在想,如果沒有這八年的分離,兩個人該是什麼樣子?
如果沒有,他會成功保送江城大學,秦岩也會在自身的努力和家裡的安排下,去上一所不錯的大學,然後兩人在各自喜歡的事業裡幹出一番屬于自己的天地。
再等某一天,他們有了面對大衆的勇氣,再向身邊的人坦白他們的關系,一起面對所有的難關,讓大家接受他們,可惜,再美好也終究是幻想。
但十分幸運的是,他們現在還能走到了一起,也經曆了所有的困難。
姜博明得到他的回答後,神色黯淡幾分問:“你是還在恨我嗎?”
在姜博明問完後,江煥的神色居然輕松了下來,他緊握的手松開,指尖的血色也恢複過來。
江煥苦笑一聲後,說:“恨?如果是五年前你問,我會很明确地告訴你,我恨你,但是現在,我也不知道了,大概是被這個社會磨光了我所有的恨意吧!”
回想這些年自己的經曆,他早已經忘記怎麼樣恨一個人了,虛僞的面具一旦帶上,很難得在摘下來。
江煥早已不清楚的恨意讓姜博明心中的愧疚感更深,他深深地對江煥鞠了一躬說:“江煥,對不起,非常對不起。”
姜博明向他鞠躬道歉一瞬間,江煥居然很想哭,就好像這一刻,這八年經曆的所有的不甘和煎熬都化為了雲煙,他很想努力抓住這些煙,可是越努力,煙散得越快。
他們兩人的同樣是jiang,同樣的家庭條件不好,靠自身努力進入附中,也同樣的優秀,當年,他們總以兩分之差位于第一第二,老師都感歎他們是典型的既生瑜何生亮。
時過境遷,屬于他們的之間的戰争也在今天落下帷幕,以後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了。
姜博明在給江煥道歉後,無力地走出教室,他剛走出教室門,下課鈴聲響起,因此和秦岩撞了個正着。
秦岩還沉浸在江煥主動來找自己的想法之中,在看見他時,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問:“你來找我嗎?找我幹嘛?要我和你一起去那個項目?我告訴你,想都不用想,我是不會去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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