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很大,隻是在這個環境卻很微弱,顧钰甯想要說沒關系,嘴一張湧了一口血出來。
侍衛射中了發狂的馬,敏妃連人帶馬栽倒在了地上,敏妃并沒有暈過去,不等侍衛趕來,爬起來抽出匕首,凄厲的大喊道:“皇上,你會後悔的,你将深深地忏悔。”
說完便舉起匕首刺向自己的頸脖,噴湧的鮮血濺了一地,人也随之倒地,啟延疾步走了下去,沒有看敏妃一眼,徑直走向了甯妃處。
“皇上,您救救娘娘吧!”映月慌亂道。
啟延将她踢開,朝人群吼道:“太醫呢?速來!”
話音剛落,就有幾人匆忙趕來。
向太醫清出空地來,不讓人移動,最好是拿東西遮擋起來,趙寶高聽了,知道甯妃傷的不輕,趕緊吩咐搭帳篷的侍人好生圍起來,搭一個臨時的帳篷。
顧钰甯雖然昏迷,但她是有意識的,周圍人的驚呼,映月的哭求,趙寶高不停的指揮,和耳邊某個人細細的叮囑,她想爬起來告訴他們,别吵了,聽着真挺害怕的,害怕自己就這樣沒了。
可是她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像是有千斤重的東西壓在眼皮上一樣,這讓她很怄火,這叫什麼事啊,敏妃你和皇帝的恩怨你找他去,怎麼就找上我了呢?
她感受到自己被輕輕的抱起放在柔軟的床上,有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等身上的痛處襲來,逼着她想起敏妃縱馬發狂的一幕。
突然,呼吸一窒,痛的讓她忍不住罵娘,她以為自己罵出了聲,實際上發出的是細碎的痛苦□□聲,她猜到是有人幫她診治,可是真的好痛,有一瞬間她想放棄治療……
不知道過了過久,耳邊終于清淨,她痛的也麻木了,終于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一個覺,醒不醒得來,聽天由命。
自暴自棄的顧钰甯可以休息了,在座的人沒有一個敢怠慢。
向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事無巨細的囑咐了許多,直到皇上眼神示意他可以走了,他才敢離開,早就聽說顧家的女兒在皇上面前得寵,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隻剩下他們兩人,其他的人都退下去了,此時的顧钰甯在啟延眼裡是如此的陌生,呼吸是如此微弱,好像随時都會消失一樣。
他不喜歡這樣的顧钰甯,他甚至有說不出的厭惡感,婢女已經簡單的給她清洗過了,走近了卻還能聞見一絲血腥味。
這件事要給她一個交代,不然等她醒來後,隻怕耳朵沒個清靜。
啟延就這麼坐在她的身邊,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的看着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的心境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他最終還是習慣了她,為數不多的喜歡中,顧钰甯竟占據了如此大的位置,大到讓他有些不知所措,敏妃一向精明,想來看透了這一點才沖着甯妃下手。
敏妃沒了,她身後的人一個也跑不了,企圖謀殺皇帝這個罪名就能讓她的母族徹底消失。
映月在秋萍的懷裡差點哭暈過去,她從來沒有這樣憎恨自己的無能,無數人想向自己打聽主子的情況,她猜不透是什麼意思,最關鍵的是主子是什麼情況她也都不知道。
終于等到皇上出去,映月快速擦拭了臉上的眼淚,走了進去,當看到主子慘白的臉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這回連秋萍也忍不住淌淚。
“主子,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奴婢跟着去伺候您。”映月說了這話之後,臉上變得堅毅起來,這一刻,她是不懼死亡的。
………
趙寶高把查到的事情禀告給皇上,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莫子清的馬如何在禦馬監這裡?中間到底是哪些人通過的,難道查不出來?朕養你們何用?”
“回皇上,那匹馬幾年前吃壞了肚子,下吐下瀉實在找不出問題,所以放在了這裡養,想是……底下的奴才疏于照料,又不願意接它回去,所以所以……”
啟延将手裡的情報折子往趙寶高身上一扔,怒道:“跟着莫子清征戰過沙場的汗血寶馬,如今養成了一頭豬,一頭廢物,居然敢跟朕說照料?”
“皇上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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