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斐涼涼道:“這會子倒不怕了?”
怕什麼?怕毒蛇猛獸?還是怕他?紀明夷眨眨眼,跟陸斐那幾年裡她多少學了點防身之計,一般的野物傷不着她,否則也不可能準确刺中那條毒蛇的七寸。
至于陸斐本人就更不必擔心了,前世名正言順她尚且能留有完璧之身,這一世難道他會情動不能自持?除非他瘋了。
紀明夷心有戚戚,既悲哀她與陸斐患難與此,又慶幸身邊是個陸斐——換作其他男人,還真不敢想象。
一股刺鼻的煙氣嗆得她連聲咳嗽,卻是陸斐摸出火折子,點燃一堆被露水打濕的枯枝敗葉。
夜來風冷,總得尋點法子取暖,也可避免山洞裡的蟲豸靠近。
紀明夷想要避開,但是洞口就那麼點大,站腳都不容易,若往裡頭,隻怕更熏得厲害。
正兩難時,鼻端忽然被一樣冰涼幽香的物事裹住,卻是陸斐的衣袖。
他略帶點嫌棄地道:“忍一忍,等水分烤幹便好了。”
仍舊撥弄地上火堆。
紀明夷知道陸斐素性好潔,她方才那一下又嗆得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少不得沾些在衣裳上。
陸斐肯擯除積習大方相助,她理應感激他。
所以紀明夷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非但欣然領受,還有意在他袖子上蹭了蹭——她承認她有點負氣的成分,就當是報複好了。
許是兩人獨處的氣氛太過怪誕,紀明夷不可避免地想到前世,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些許情緒。
枯枝終于幹透,發出噼裡啪啦的焦響,陸斐也終于收回那截袖子,卻是渾身不自在,穿着也不是,脫下來也不是,跟有螞蟻在脊背上爬似的。
紀明夷明明瞧見也隻裝作不覺,一件衣裳而已,抵得過她對他種種付出麼?
就算是她一廂情願,但這筆賬紀明夷也牢牢記下來了。
明明滅滅的火光映在她臉上,原本白皙肌膚顯出些許橙紅,跟抹了胭脂似的,加之她微撅着唇,看去便有種新嫁娘倚姣作媚的神氣。
陸斐望得出神,蓦然道:“郭家打算幾時來提親?”
紀明夷本不欲瞞他,正好令他死了這條心,便說媒人已将男女雙方的生辰八字送去護國寺,等高僧批驗契合後,便可交換庚帖。
陸斐輕哼一聲,“郭家倒是講規矩。”
這話分明是在嘲諷,紀明夷不禁要幫郭紹分辯,“鬼神之說雖不可盡信,聽聽也是好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麼。”
郭紹雖是次子,但郭家人丁本來也不興旺,他母親年近四十才得了這麼個寶貝,自然看得如眼珠子般,處處謹慎,戰場上又刀槍無眼,生怕出些岔子——就算急于成婚,也不差對個八字的工夫。
其實所謂克夫命旺夫命看看就好,明知道兩家欲結連理,護國僧的高僧自然得撿些好話說,他們雖是方外之人,可寺中若無香火供奉,生計也維持不起來。
紀明夷對此放一百二十個心,在她看來唯一的變數即是郭紹移情别戀,但這也是最不可能的。放眼京城,哪裡還能找到比她更漂亮的女孩子呢?
陸斐往火堆裡添了把柴,酸溜溜道:“你還真有自信。”
紀明夷從裙子底下伸出兩腳,舒舒服服将周身烤得暖熱,“不敢當,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要不是這張臉,陸斐又怎麼會跟綠頭蒼蠅似的追着她不放?
紀明夷這會子也不跟他置氣了,隻道:“殿下實不必浪費精力在我身上,我知殿下已有仰慕之人,既如此,何不勇敢吐露心聲?遮遮掩掩才非大丈夫所為。”
紀明夷夙性磊落,不被倫理綱常所束縛,就算知曉陸斐對容妃有那麼點不可告人的心思,她細想想,也并非不能接受——反正定熙帝也活不了幾年了,嫁給皇帝老子還是皇帝兒子,有很大差别麼?
反正容妃要的隻是權力。
紀明夷本是真心為他考慮,哪知陸斐卻一臉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你胡說什麼。”
難道在拐彎抹角暗示他表白?
紀明夷心想這人真是虛僞,都到這關口還不肯承認,她索性清了清喉嚨,“殿下的把戲也該演夠了,我再糊塗,也分得清一個人是真心還是假意。殿下或許願意娶我,但絕不肯全心待我,這般勉強而來的婚事,又有何意義呢?”
敢情她以為他在作秀。陸斐怆然一笑,“從見面起我說的都是真話,你愛信不信。破壞許從溫求親,阻礙白清源與你相處,你若以為這樁樁件件都是在演戲,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至于郭紹,倘他有能力,他想他也會盡力勸止,然而紀明夷這回的态度實在堅決,又有吳貴妃保媒拉纖,陸斐實在想不到更好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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