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為人,紀明夷自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令親者痛仇者快。她日日從園中摘了鮮花送去壽安堂中,又親自縫制加了藥材的香袋,好讓祖母夢中安枕。
老太太闆着臉,“什麼花裡胡哨的,我不要它。”
紀明夷莞爾,情知祖母怕她辛苦,“都是些小玩意兒,費不了多少精神,您瞧瞧,我的針線活也有所長進呢。”
遇上這樣死皮賴臉的孫女,許老夫人也拿她沒辦法,“有這些讨好我的工夫,不如給你母親送去。”
紀明夷笑意淡了些,“母親那兒有二妹在呢。”
她并不打算修複與胡氏的關系,一來罅隙已經鑄成,難以彌合;二來,她跟紀明琪又存在天然的競争,除非她将來嫁個一無是處的相公,過得窮愁潦倒,否則胡氏怎麼都不會甘心的。
許老夫人唯有感歎,她自然知曉紀明夷的難處,也欣賞她素性要強,但,女孩子總歸要出閣的,胡氏身為主母,這婚事焉能不經她手?
“前幾日的大選,你若去時倒好了。”許老夫人忖道。
紀明夷輕撫腮頰,那裡仍有幾塊尚未消退的紅斑,自怨自艾道:“隻怪我時運不濟。”
她才不想嫁給陸斐,但,要另尋一門親事也不是那麼容易,還得提防胡氏從中作梗。
這也正是她日日跑來壽安堂的目的,老太太雖說不大管事了,可輩分在那裡,隻消她老人家肯幫着說兩句話,紀存周也不好不應。
當然,得先找着合适的成婚對象再說。
從壽安堂出來,迎面撞上小柔,手裡牢牢抓着一封帖子,“姑娘,五公主請您入宮一聚呢!”
小丫頭的眼睛放着光,她向來覺得自家姑娘天姿國色,生來得配尊貴之人的,前兒紀明夷沒去成選秀,小丫頭比她還怄氣,嘴角撅成了油葫蘆。
幸好老天開眼,這不,機會又上門來了。
紀明夷很不願接下這封信函,無奈她給五公主當過幾年伴讀,勉強算得半個手帕交,有些許情分在,對方盛情相邀,總不好不應。
雖說進宮有遇上陸斐的風險,但也未必那般湊巧,何況……陸斐未必認得出她。
多年相處,尚不足以令他鐘情,數面之緣就更不會了。
紀明夷回屋換了件鵝黃衫裙,又戴上幂籬,也隻有在她這般年歲敢穿這樣鮮嫩的顔色——是對逝去青春的緬懷,往後再不會有了。
五公主對她倒是一見如故,立刻抓起她的手,又噜噜蘇蘇道:“前兒你是沒見着,誠意伯府的兩位小姐傲得跟什麼似的,逢人就拿鼻孔望天,我瞧着脖子都快抻斷了,若你在場,倒要看看她倆能否神氣起來……”
還是讀書時結下的梁子,五公主同二公主不睦,當初這幾位小姐沒少狐假虎威,處處擠兌,幸而那位盛氣淩人的二公主早已出嫁,不然還有得鬧。
紀明夷微微笑道:“公主千金之軀,何必同她們計較。”
五公主也到了将笄之年,隻因嬌生慣養的緣故,仍是小孩子脾氣,不過她今兒倒不是為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向紀明夷倒苦水。
她更關心紀明夷的終身。
小姑娘一雙眼睛亮瞪瞪的,“紀姐姐,你那天是故意不來罷?”
她雖然天真,倒還不傻,怎偏偏趕上選秀當天吃錯東西?紀明夷不是這樣不謹慎的人。
五公主歎道:“早知道我差人報個信倒好了。”
以為紀明夷是不想嫁給皇帝——其實她也不想,父皇都那麼老了,紀姐姐卻像初生的芙蓉花一般水靈漂亮,那不是鮮花插在牛糞上麼?
不過給她當嫂子倒是不錯,她幾位哥哥都很年輕,資質也還過得去,勉強算是郎才女貌呢。
紀明夷啼笑皆非,很懷疑吳貴妃平日都教了她什麼,吳貴妃自己又沒皇子,犯不着為皇子們的婚事操心呀。
五公主以小大人的模樣搖頭感歎,恨不得将幾位兄長的脾氣性情曆數一遍,虧得她記性不好,最後隻能抓個典型,“父皇這回沒給四哥賜婚,我瞧着四哥怪失望的。”
隐約聽說對方是永平侯府的姑娘,那不恰是紀明夷?不過時運不巧,偏趕着侯府沒送人過來,陛下正着惱呢,王淑妃又在一旁加火添柴——她膝下育有大皇子,本就與容妃敵對,自然巴不得這對母子吃癟。
皇帝便說要緩一緩,橫豎四殿下尚未加冠,不着急。
紀明夷幽然歎了口氣,她是巴不得陸斐快些定親,自己也好功成身退,不然他不着急,她就該着急了。
五公主正陪她發呆,忽然望着廊下大聲喚道:“四哥!”
紀明夷一愣,擡首望去,便看到一個身形颀長的男子快步向這邊過來。
那是……陸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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