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這種情況,就是錢開路的最好時候了,李海濤換出十兩的一錠銀子道,笑着道,“兩位兄弟,我們也是遠道而來,聽說王大人藏品較多,請通融一下。”收了銀子,年長的那位就道,“好,那就在這兒等一下。我進去通報一聲,看老爺有空沒有?”
過了一會兒,士兵回話說,“請吧!”
李海濤和鄧和被了進去。榮寶齋正中位置,坐着的是王學軍,肥頭大耳,穿的倒不是普通的褂子,而且是五品的官服。滿臉全是傲慢的神色。見到李海濤和鄧和,王學軍有點發愣,道,“誰是李海濤?”
李海濤上前一步,朝王學軍拱拱手,如果他穿的普通袍子,可以叫王老闆。但偏偏換的是五品官服,李海濤于是拱拱手道,“王大人!”
王學軍見到兩人如此年輕,暗道:真是後生可畏,我這五十多歲年紀,才撈到一個正五品的同知銜。二人如這麼年紀輕輕,就是五品六品官員。
按照自己多年的閱人經驗來看,這二人肯定大有背景和來頭,前途不可限量。對于這種冉冉上升的政治明星,按照我們今天的說法,就是潛力股。花錢投資不多,但是他日一旦飛黃騰達起來,給你的回報那将是數以百倍甚至數萬倍。
最津津樂道的當屬于胡雪岩投資的王有齡,當年王有齡赴京趕考時,窮得身無分文。當時還是在錢莊做夥計的胡雪岩,看中了這支潛力股,偷偷挪用了錢莊内的錢,湊足了500兩銀子給王有齡,并且讓他将來發達了,有錢了再還。當時500兩銀子,大約相當于今天50萬元,可以說是一筆巨款。
按照我們今天的說法,胡雪岩的行為明顯構成了挪用公款罪。但是胡雪岩就這麼幹了。事後證明,王有齡發達了,而且還當上了浙江巡撫。
胡雪岩低價時買的這支潛力股,成為了龍頭股。王有齡把浙江包括生絲、茶葉、錢莊在内的好多利潤極高的生意,都拿到給了胡雪岩做,胡雪岩賺了幾萬,甚至幾十萬兩銀子。
他于是收起了傲慢的表情,對仆人道,“把上好的西湖龍井泡兩杯,請兩位貴客。”
等茶上來後,李海濤聞聞,果然是好茶。本來自己也不擅于喝茶,但是王馨華也告訴過自己,身份與過去不同了。以前自己隻是位正九品的小武官,可以說隻能長期和士兵混在一起。
而如今,自己是正五品的守備,而且還領了正四品的都司銜。已經跻身這個大清的中層官吏的群體裡面,就如同現在的廳級幹部一樣,既然是廳級幹部,那就是得有像廳級幹部的樣子。喝茶、喝好茶、會品茶,是一門基本功。
而且在曾國荃和蕭浮泗那裡,李海濤也曾喝到過一些好茶,對于茶葉的品嘗和鑒賞能力,慢慢也熏陶了一些出來。因此李海濤這一喝,就能夠喝得出來,茶葉的确不錯。
看見李海濤和鄧和喝茶的架勢,也像是平常有一定經驗的人了。王學軍于是道,“兩位,這茶如何?”
“恩,這是好茶!”李海濤道,“應該是産自雨山前的茶地裡的。”
“李老弟,雖然年紀輕輕,沒想到對茶葉還有些見地啊!”王學軍道,“兩位是曾國荃大人手下?”
李海濤道,“正是。”
“現在湘軍剛剛打下南京,雖然說杭州、上海一帶穩定了,但長毛還有餘黨在江西、福建一帶活躍,你們軍隊理應該前去剿匪,為何二位到上海來呢?”王學軍道。
“這也不用瞞大人。”李海濤道,“我們來上海,一是為了籌備軍糧,二是借款而來的。”李海濤道。
“既然籌措軍糧和借款,為何到我這裡來了?”王學軍充滿奇怪地道。
“還有一件額外的事情。”李海濤道,“我們湘軍一位大人,聽說王大人收藏品很多,于是想從您這裡從,購買一幅名畫,不知道有沒有?”李海濤擔心王學軍如果有畫,也不願意拿出來,于是就把本來是張興初所要的畫,改成了湘軍的一位大人。
“南京、蘇州一帶,收藏古玩字畫的同行也有不少。為何不在那一帶打聽,還要跑到上海來問呢?”王學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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