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再回想起來,那時候的傅時深,好像對什麼都很無所謂,他的眼裡心裡,沒有任何東西。
其實算起來,他們兩家也是有聯系的,按常理來說,兩個人甚至應該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像謝雨蔓和顧亭一那樣。
可現實總是魔幻,她認識謝雨蔓認識顧亭一,就是不認識傅時深,甚至連傅家,也隻是偶爾會從别人那裡聽見但完全沒有具體概念的一個抽象存在。
不過知道了這層關系,蘇鹿再去找傅時深的時候,總是多了些底氣,看着他那張撲克臉也莫名覺得親切,于是有事沒事就想去親切親切。
雖然在同一個城市,可傅時深的學校和她的卻是分據城市兩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要轉上兩趟公交兩條地鐵線才能到。
即便是現在,她也能大緻回憶出那幾趟車的線路,要經過哪些站每一站大概要花多長時間,是長久的反複後最終刻在骨髓裡的東西。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蘇鹿念初三,因為要專注于争奪明旭中學英才班的名額,所以雖然還是偶爾會借着找顧亭一玩的由頭見一見傅時深,但已經從一周一次降到了一個月一次甚至幾個月一次了。
可能因為分散了精力,所以她對傅時深似乎是真的沒那麼上心了。至少顧亭一發短信來跟她說傅時深生日的事情時,她是反應了一陣子才想起來的。
反應過來後她就很麻利地跑出去精挑細選選了一支鋼筆,緻力于将她在他心裡的文藝少女形象貫徹到底。
前一天晚上蘇鹿幾乎就沒睡,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熬到四五點的時候就起來挑小裙子梳頭發打扮自己,并且成功地和路上晨練的爺爺奶奶清掃的保潔阿姨一起見證了這個城市的蘇醒。
她其實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早,明明因為學業繁忙傅時深的生日趴要晚上才開始,但就是激動得恨不得馬上飛到他身邊,親口對他說聲成年快樂。
事實證明,什麼東西都不能提前想得太滿了,不然失望當頭潑得你擋都擋不住。
蘇鹿到明旭中學的時候,他們還沒下課,正午太陽毒得很,敢于正面剛的勇士并不多,路邊窸窸窣窣幾個人影,在蟬鳴聲裡蔫得像丢了魂。
她輕車熟路地走到傅時深班上所在的樓層,抱着禮物靠在樓梯口,想給他一個驚喜。
教學樓的走道裡沒有空調也不太通風,熱氣捂在一起又悶又黏,汗水順着背脊滑過像在撓癢,撓到第三次的時候,下課鈴終于響了。
像是開了閘,教室裡的學生們湧流而出,一波接一波的。
蘇鹿緊緊地貼着牆,她現在的身高,在這群高年級的學生們中,就像吐魯番盆地的艾丁湖,站一起還以為她掉溝裡了。
英才班會拖堂,蘇鹿是知道的,所以等人流小了些後,她才逆流而上去了洗手間。
總不好這麼汗涔涔的淩亂樣子去見傅時深。
稍微整理了一番後,蘇鹿提着禮品袋往外走,洗手間在走廊盡頭的拐角處,一出來整條走廊都可以一覽無餘,自然不用說,她最熟悉的傅時深的身影。
女生穿着高中部的校服,高高的馬尾紮在腦後露出幹淨的臉,仰頭望着身邊的人,嘴角笑容燦爛,比走廊外的正午陽光還要刺眼。
男生微微低頭聽着,和她并肩走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什麼,他擡起手似乎輕輕在女生的側臉停留了片刻,移開的時候,女生還略微低了低頭,像是在害羞。
從蘇鹿這個角度看過去,傅時深的側臉逆着光,倒像是給他鍍上了一層朦胧的薄膜,神情不明卻格外柔和。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原來他是這樣溫和又耐心的一個人。
樓梯在洗手間和教室之間偏向教室的位置,在他們一起拐彎下樓的時候,蘇鹿幾乎是下意識地,就退回了洗手間裡,像是做了很壞的事情,一定要躲起來,不能被發現。
至少不能被他發現。
洗手間來來回回換過幾趟人,蘇鹿就着水往臉上潑了潑,洗掉黏膩的汗漬,看了一眼放在洗手台上的深藍色禮品袋,擡起手背蹭了蹭下巴,拎着東西扔進了門口的垃圾簍裡。
她一路走得很匆忙,隻想快點離開,仿佛多待一刻,這個學校的空氣就會讓她窒息而亡。
明旭中學出了校門往右走是一座大橋,底下是大片大片的沙石路,因為還處于待修狀态,所以平常也沒什麼人,蘇鹿走得有點熱,靠着柱子就地坐下,從包裡抽出風扇,貼在額頭上一頓吹。
河邊稀稀疏疏挺着幾艘破舊的小漁船,曝在烈日下,全身都透露着一種無人問津的凄涼。
蘇鹿抱着腿,下巴擱在膝蓋上,有點莫名的委屈,她撒謊翹掉學校的補課起早摸黑頭頂烈日跨越大半個城市,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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