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過去,如今大晸朝中便有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擁有官職且由天家掌控的商戶——晉城制鹽的裴家。
而先帝在位正是大晸朝商貿繁榮之時,為了平衡朝中商賈大戶對于其稅供和地位不均等的不滿,也為了讓各大世家在興修水利、改建城池等時候慷慨解囊,先帝便修改了戶律:對于商賈家中延續兩輩都未繼承家業的分家,其子輩便能參與鄉試考取功名,另入他籍
。
但即便如此,戶律中依舊将商賈緊緊地與雜色、賤類等粘連在一起。便是為此,朝中文人提及商戶時口氣也是極度輕蔑。
這些事,鐘岐雲從商後都慢慢知道了。
“世人皆知仕之地位遠高于商賈,朝中百姓更是認為為商不如做農,商戶為了入仕想盡了辦法,可是,鐘兄你應當聽說過張家祖上其實是做官的,官職并不小。”
鐘岐雲點頭,“聽說約略八十年前,他家先祖曾官拜從二品,後來不知怎的就放棄了仕途,一家子從了商,當時律法嚴苛在旁人看來,這着實是自降家族身份置後輩于不顧,作了做末等的商戶永不翻身。”
雖說後來,張家也做了巨戶,成為大晸有名的儒商、商戶中的書香門第,但是對此,鐘岐雲想,若他是個古代人,還确實難以理解這張家的選擇。
這可不像何敏清那樣考了個秀才,想從商便從了商也沒太多可惜,那可是從二品官職,與如今謝問淵官職級别一樣啊,那樣的地位要什麼沒有?
“當年張家先祖因何這般抉擇不得而知,但張思學不甘于如今商戶身份卻是肯定的,舍不得偌大的家業,也想要朝堂之上的地位,”謝問淵搖頭笑道:“想做第二個裴家談何容易。”
鐘岐雲贊同道:“裴家說是商戶,但更像是朝廷的手足,說是官家還更為恰當些,隻是百年來就出了這麼一個裴家,要想做第二個談何容易?”
“所以,張思學勢必要想辦法,做一場能讓他張家獲得更高榮耀的交易。”
鐘岐雲沉吟片刻,許久他才說道:“張家和哪一個皇子都并不親近,不是太子、不是丞相、不是二皇子,更不可能是已然入獄的三皇子,那麼還能有誰?難不成是如今不過十五的四皇子譚元翊?”
四皇子譚元翊,鐘岐雲隻聽過坊間傳聞,雖說聰穎非常,但确實貪玩好閑。
這樣一個少年人,便已想要争權奪位了?不過,鐘岐雲細想卻也明白了,争權奪位這事,很多時候并非是看他想或不想,而是看他身後的勢力,若是他身後那些權貴想要争上一争,即便他如今還不過周歲,那也得争。
謝問淵搖了搖頭:“不是他,沒有足夠強大的外家依傍,
如今四皇子就算有心力卻不足,站他前邊的幾人現下的他無法撼動一分,就算張家傾力以赴他僥幸上位,那也沒有足夠的本事去應對其他家族,無法給予張思學想要的,張思學自然不可能幫他。”
“啊?那.....都不是的話,這張思學還能去幫誰?莫不是他自己想造反吧?”雖然鐘岐雲并不覺得那張老狐狸能這般不自量力。
謝問淵眼眸微沉,他原還有些疑慮張家究竟是哪一派,但今晨令狐情悄悄來尋他,問他為何這時對譚元晉暗探出手,是否洩露什麼時,他便肯定,張家定非譚元雍的手腳了。
呵呵,這個張思學着實深藏不露,平日裡什麼也探查不出,卻在語言中少有地‘洩露’出一絲對太子的恭敬,讓人迷惑了十八年之久,就連今上和魏和朝也被他騙了去,若不是昨日的意外......
謝問淵眉眼彎彎,眸中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與興味,他出聲道:“幫一個鋪了後路多年,暗自培養勢力卻缺少遮擋和銀兩的人......”
找到裴家家丁屍身第二日,屍身腐敗得厲害惡臭沖天實在讓人難以忍受,鐘岐雲便去了裴彥那處與其商議,又過了一日裴家讓人來好好查探了屍身,令人記下了所有查出的情況後,裴家便讓船隊靠岸後幫着将兩具屍身燒了就地安葬。
兇手終究沒能找出,但鐘岐雲卻依舊讓江司承加強查探,就連船工的生活作息都盡數掌握在手。
對于這些船工,鐘岐雲都是信任的,幾乎都是與他在海上出生入死的弟兄,但鐘岐雲也清楚明白,船工畢竟隻是常人,常人便有七情六欲,如今境況紛繁複雜船上人員雜亂,鐘岐雲不能保證其中不會有人受利益驅使到最後來捅他一刀。
更何況......想到謝問淵說的那句‘比起想要他的性命,魏和朝更想我死’,鐘岐雲更是不敢掉以輕心。
在鐘岐雲暗地裡查出三個新進的船工收受了裴家的錢财,鐘岐雲令江司承當着所有人的面将這二人以偷盜名義捆綁起來扔進了艙中,雖未和裴家撕破臉皮,但船上誰人不知這并非偷盜?隻不過借機告訴裴家他鐘岐雲都知道他們的手段,也借機敲打船上的其他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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