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樹林在陸家莊園的外圍保護林之外。保護林中有小道自莊園通向這裡。家族中有人若想不引人注目地練習一些功法,通常會選擇這裡。
陸合億飛到了那一小片空地,眼前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周圍的樹木都已被強大的靈力轟倒,地面上到處是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坑洞。
陣法被毀了……看來這裡真的曾經發生過一些事情,留聲陣大概吃過瓜了……
蜂鳥憑記憶檢查了原先那些留聲陣所在的地方,結果發現一個都沒幸存,隻有一些殘存的銘紋氣息在飄蕩。陣法下面的泥土中,一些矽石碎片散落着。
這時,蜂鳥的識海中,七個魂魄分了開來,魂中會又開始了——陸合億發現,六七個自己一起開會,更能理清思路。
畢竟俗話說得好,精神病人思路廣。
當然,開會的主角一般都是兩個人族魂魄。
“這留聲陣法裡,錄下的信息是存儲在哪裡的?”陸億對這個非常接近地球世界數碼産品的陣法很有興趣。
“信息?存儲?你在說啥?”陸合一臉迷茫。
“呃……
“這個陣法錄下聲音,總要存在什麼地方吧?不然下次給人聽時,聲音從哪裡來?”
“說實話,不知道。我喜歡拆解陣法,研究裡面的運行規律。可留聲陣是二階裡最複雜的,我一直沒摸清楚。
“留聲陣被歸入二階,是因為隻需二階的精神力就能刻陣。但這個陣法是一位聖階陣法師前輩創制的,哪怕是身為五階陣法師的母親,也很難完全理解這個陣法的原理。”陸合解釋道。
“那麼這陣法的刻制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比如與衆不同的步驟,或者特殊的材料?”
陸億認為,尋常陣法在能量耗盡後就會消散,留聲陣卻可以長時間保存聲音,肯定有一個相當于地球世界的存儲器的部分。
“有。留聲陣必須刻在一個特殊的陣盤上,不像尋常陣法,刻在地上也能用。
“陣盤是用矽石和藍鏽粉煉制的。煉陣盤也需要一個二階陣法。所以完成留聲陣需要刻兩次陣法。”
我懂了,先當場煉個u盤,然後再手搓一個采訪機——陸億在心裡說。
“這些矽石碎片就是打碎的陣盤嗎?”
“對的。”
“能不能把它們拼回去?”
“拼是能拼,但能找齊碎片嗎?有些部分大概轟成渣了吧……”
“單獨一個陣盤可能湊不齊,可這裡有十個啊。”陸億侃侃而談,一副前世當資深碼農時,幫後輩小兄弟調試程序的自信和淡定。
“我想,每個留聲陣都是一樣的。隻要它們是同時激發的,如果一個聲音被它們都錄下,那存放聲音的位置也應該幾乎是一樣的。
“我們把來自不同陣盤的碎片湊到一起,雖說不能像完好無缺的陣盤那麼好用,但大概能聽到些東西吧。”
下一刻,七個困陣同時開工,在陸合億七個魂魄的全力驅動下,在周邊的泥土和殘骸中搜尋矽石片。
即便是沒有“人格”的變色蜥魂魄,其靈智尚存,充當一個幹活的工具魂倒沒什麼問題。
在陸合億的心中,這幾天被他用得爛熟的困陣,或許更應該叫手陣才對。
……
上百片大大小小的碎片鋪了一地。陸合億運轉起了快慢功法中的快功,用相當于平時五倍的速度,核對着碎片上的紋路。
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拼完,否則天亮後若有人經過,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是陸合億首次動用快慢功法的“實戰”,不敢把速度加得太多。因為他預計要花不少時間拼碎片,不清楚動用快功後的反噬究竟是什麼,他是否能承受住。
不過,他猜測快出問題的時候,陸氏仿真器應該能報警。
半個時辰後,實際度過兩個多時辰的陸合億,已經在一些碎片上刻下了一道道線,那是為了削去多餘部分而留下的記号。
接下來就是體力活——切削碎片,拼接陣盤,然後修複接縫上的銘紋。其中最後一步特别精細,陸合億本以為成功率會很低。
然而真做起來,他發現陸氏仿真器和快慢功法都有意外的加成——
他思考的每一個操作,都會被仿真器自動預測結果,反饋給他這個操作是正确還是錯誤的。
而快慢功法使他身體的時間流逝速度比周圍要快得多,包括眼前的陣盤。即使他實在手抖,偶爾導緻了刻畫錯誤,他也總有足夠的時間趕在錯誤的紋路引動破壞性的結果前,把錯誤修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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