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斬棘幫他把發絲揉開,低聲問道,少年愣了一下,把手收回來,他搖了搖頭,低聲應了一句:“……沒什麼。”
但這麼說着的時候,他的眼睛依舊還是緊緊地盯着鏡子裡的沈斬棘不放,垂涎欲滴。
“我聽到有人喊你沈斬棘。”
少年沉默了一下,忽然這麼說道,他灰藍色的眸子在光影交錯中明明滅滅的,充滿了詭谲的色彩。
沈斬棘登時動作一頓,氣氛一下子陡然僵硬起來,房間一下子寂靜下來,流竄着緊張的空氣。
他低下頭,緊緊地盯着對面的男孩兒那張沒有什麼表情的臉,試圖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迹,無果後,他掩飾性地側了側身子,有些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問:“什麼時候?”
“……經常。”那小孩低頭想了想,微微笑道:“那是你的名字嗎?”
沈斬棘心中有些驚疑,于是放下了他的那一縷頭發,他低着頭,看不清有什麼表情,隻是本能地讓人覺得畏懼,半晌,他才低聲回答道:
“是我在别處的名字。”
德塞普信也低下頭,在茶水的倒影裡看着自己的眼睛,是那種仿佛在泥地裡浸泡過的灰藍色,盛滿了污濁與肮髒,他就像一個雕塑似的一動不動,半晌後,沈斬棘看見他擡起頭,沖着自己彎了彎眼角:
“我也想要這樣的名字――好嗎?”
沈斬棘愣愣地看着他,一瞬間覺得這個場景極其熟悉,仿佛在夢中演練過千百回,他一如自己所想地開口了:
“――祁決。”
那樣的理所當然,仿佛他一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應該叫這個名字。
“……祁……決……嗎?”
少年低着頭,把這幾個字在唇舌間輾轉了一遍,像是嘗到了甜味似的笑起來:
“――真好聽。”
祁決從此在溫爾特的府邸裡住下來,這個由“毒瘤”特伊斯伯爵帶回來的小孩兒,人緣卻明顯地比特伊斯好了很多。
似乎根本沒有人不喜歡他。
實際上沈斬棘自己也想不明白,特伊斯這張臉不說是顔值巅峰,雖然沒有祁決那種一看就能讓人忘不掉的氣質,但光是皮相上的誘惑,再加上自己每天笑臉迎人,竟然還沒有一個面無表情的小正太來得受歡迎?
難道是這裡的人的審美問題???
于是沈斬棘對自己二十年的風流生涯産生了極大的懷疑。
――仿佛所有的事情放在祁決的身上仿佛都會變成理所應當。
溫爾特也很納悶,自己的宅邸,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竟然是他自己。
――他當然是不同意的,對于一個陌生人住在自己宅邸這種事情,很可能會給他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但也不知出于什麼私心,他是私下裡把德塞普信“請”過來的。
這個小孩長得出奇的好看,甚至不像是能在肮髒的街頭讨飯的下等人,但溫爾特不喜歡他,尤其是那雙眼睛,他能從裡邊看出來的,十之有九都是虛僞。
――這個小孩讓他心悸。
溫爾特在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把這個礙事的小孩兒趕出去,可是肚子裡的話一說出口,就變成了“你可以留下”。
老管家在一旁,像是大吃一驚似的盯着他,溫爾特隻能也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那表情像是被生吞了一隻蒼蠅似的。
他眼睜睜地看着德塞普信垂着眼眸,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謝後,踏着新特制的小皮靴跟着女仆走出去。
女仆很開心地拉着小孩的手,溫爾特看見他側過臉來瞥了自己一眼,灰藍色的瞳孔中流露出極端惡劣的情愫,随後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嘲諷自己的愚蠢。
“我覺得留着他也沒什麼。”一旁的老管家忽然說道。
溫爾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剛想呵斥,卻是有一股很奇異的念頭強烈地侵占了自己的腦海――
――是啊,留着他,也沒什麼。
沈斬棘坐着馬車去接芙絲·洛因茲的時候,剛巧是下午1點,太陽很好,貴族們就偏愛在這種天氣裡舉辦宴會。
駕車的又變成了那兩個車夫,隻不過忌憚着沈斬棘手裡的刀子,這次他們的的确确是收斂了很多,平日裡趾高氣揚的壯馬也壓低了頭顱,這輛被人們深刻銘記在心的馬車,以一種極其低調的方式混進了來往的車流。
芙絲今天穿的是一條粉色的克裡諾林裙,上邊鑲嵌的鑽石簡直讓沈斬棘懷疑這麼一件龐然大物的裙子會不會把她的那小身闆壓垮。
但這件克裡諾林裙的确是很好地把女孩兒的身材體現出來,她畫着很精緻的妝容,顯得比上次看起來成熟了很多。
她的手上舉着一把大羽毛扇,半掩着自己的臉,面若桃花,沈斬棘隔着車窗看了她一會兒,很潇灑地站起來,他按着車門跳下車,幾步走到了芙絲的面前。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山海寶寶五歲半 黑神話大唐:家妻白娘子 葉秘書又說我壞話 遲時也将逢 嬌養禍水 創世之章:時空篇 穿到九零年代種田談戀愛+番外 玄鵬 悲慘女配改拿爽文劇本[快穿] 仙尊養崽手冊[快穿] 灰色空巷+番外 你高冷人設崩了+番外 九零緻富日常 我活得越久就越強 (綜漫同人)能力者都是我信徒 神話大明:開局監斬胡惟庸 替身虐文裡我戲精附體 末世大佬制霸娛樂圈 現在不興校霸 Shiv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