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爾斯曼臉上的微笑非常友善,它知道這樣最容易讓人類放下戒心。它伸手想服侍埃裡諾起床——這是嘉德的命令,他要它侍候他的孩子,像仆人侍候王子一樣侍候——但埃裡諾躲開了。
他用被子裹住自己,像一隻半躲在繭裡不肯出來的蝴蝶,他就那樣看着它,塞爾斯曼保持着微笑任他打量。
漸漸地,一些畫面在埃裡諾的腦海裡閃過,他夢醒了,臉色變得可怕起來。現實比噩夢更加恐怖,他飛快的轉頭尋找,這是一間簡潔卻奢華的卧室,然而他明顯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他像是在沙漠裡渴了三天而急于尋找水源的人一樣跳下床,打算沖出這間卧室,塞爾斯曼知道他在找什麼,它知道那個東西在哪裡,可是它為什麼要說呢?
“不要做任何多餘的事。”這是嘉德對它說的。
所以它就站在原地,看着埃裡諾慌慌張張的往門外跑,在他即将跑到門邊的時候一把揪住了他,輕柔地把他拖到身邊:“請讓我侍候您起床。”
“放開我!”
埃裡諾想要掙脫,但人類的力量是比不過機械的,而塞爾斯曼則打算嚴格遵守他的主人給他下達的命令,“像侍奉王子一樣侍候我的孩子”,當然,它會這樣做的。
塞爾斯曼不能違抗埃裡諾的命令,但它更不能違抗的是嘉德的命令。它巧妙的繞了一個圈,用嘉德的命令壓過了埃裡諾的命令,因此它得以牢牢地抓住他,平靜而惡意地重複道:“請讓我侍候您起床。”
埃裡諾的力量對它來說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于是埃裡諾清楚的知道他需要暫時的配合。他順從的坐在床邊,自己拿起旁邊疊放好的衣服利落地穿上,然後便奪門而出。
這一次塞爾斯曼沒有阻攔他,它對侍候别人這件事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埃裡諾自己動手正合它的心意,它也不算違反命令。
它跟在埃裡諾身後,做出一副盡力侍候的樣子,但也隻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它看着埃裡諾在這迷宮一樣的奢華大廳裡東奔西跑,像一隻誤入了陌生環境的小動物一樣無助地尋找着。臉色始終慘白,但眼睛裡卻含着一絲微弱的希望。它看着這場景,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陣隐秘的快意,真是個可憐的小王子,是不是?
塞爾斯曼看着他推開一扇又一扇大門,經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終于,在程序的催促下,它大發慈悲地開口,“您是在尋找那個人工智能載體麼?請跟我來。”
埃裡諾聽見這句話,便自動自發地跟在塞爾斯曼的身邊,他恨不得貼着它走,塞爾斯曼感到自己的後背傳來一股微弱的推力,那正是埃裡諾正無意識地推着它,無聲地催促它要走得快。
塞爾斯曼于是放慢了腳步。
終于,它帶着人走到了一扇大門前,裡面正擺着嘉德命人帶回來的東西。埃裡諾急不可耐地推開門沖了進去,台子上正擺着一具軀體,它的身體已經被拼湊在一起了,是塞爾斯曼親手做的,各個切口都複原的完美,像是從未被暴力切割過一樣。
不過裡面那些紊亂的數據它并沒有理會,整理這些數據就算對它來說也是一件麻煩事,它為什麼要管呢?
它在門邊站好,在它的視線中,它看見埃裡諾爬上平台,貼着那個叫做“伊萊亞德”的人工智能,他伏趴在它身上,不停地親它,似乎以為它能因此而感動地醒過來一樣。他的眼淚也流下來了,哭得很兇,卻沒有聲音。
埃裡諾不久之前就學會了一個道理,即他的眼淚對其他人來說是無關輕重的,他沒指望那個自稱為塞爾斯曼的人(或者是AI)來同情他。也不奢望從它那兒得到什麼幫助,他專注于做自己的事:盡量地把自己縮得足夠小,以便把自己塞進伊萊亞德的懷裡。
埃裡諾在這裡待了多久,塞爾斯曼就站在門邊看了他多久,它看盡了這個人類的狼狽相,心中得到了一些滿足,同時也升上幾分莫名的不快。于是它走過去将埃裡諾拎起來,像抓小雞一樣把他從那具軀殼邊移開。
“繼續保持這樣的姿态對您沒有什麼好處,您應該吃午餐了,您的父親正等待着您。”
埃裡諾的胳膊在它的手裡,他暫時沒法把自己的胳膊搶救出來,“我要他醒過來。”
塞爾斯曼沒有回答,它心裡的不快更深了,“您的話中有一處語法錯誤,我想您應該是想說‘我要它醒過來’對嗎?”
埃裡諾沉默了一會,他這才驚覺了自己話語中人稱代詞的變化,但無所謂,從現在開始,伊萊亞德在他心中已經不是一個機器人了,他就是他,一個和他埃裡諾一樣擁有靈魂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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