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察覺到自己的内心深處的理智,或者是經曆了太多之後的某種漠然,即使在這個時候,她的手在微微顫抖,她抿着唇不安,她想起的另一件事卻是孟沛會生氣到放棄她嗎?他很快會投軍,年少成名,權勢在握,那時候的他,是否會和上一世一樣,在一年後來到京都,向她那位貪婪的父親提親?
他面上的神色依舊是沉默的。
溫宣魚必須要留下些什麼,可她身上什麼也沒有,原本準備給孟沛的荷包因為走得急并沒有帶上,而現在有的,隻有袖袋中的這個解結錐。她低頭取出-袖中那枚溫熱的解結錐,龍首蛇尾,古樸溫潤。
“這一個,是給季澤哥哥的。我會在京都等季澤哥哥。”她另一隻手,握住了那支步搖,鋒利的步搖頂端被她握住,“帶着它一起等。”
“所以,你是已經決定了對嗎?”他的眼眸黑的看不到一絲光,但他唇上卻緩緩露出了微笑,他當然知道,她說的這些他何嘗不知道——
為了這一刻,他已經提前做了準備,隻要他想,她會收攏在他的手掌,即使現在他的身份,他也能将她像一隻雀兒一樣藏起來,誰也找不到。
“我們還會再見。那時候,季澤哥哥,請不要忘了我。”她的眼睛微紅,在昏暗的馬車中能看到盈盈的淚光,她的手溫暖微涼,帶着朦朦情義,她聲音帶了一絲懇求:“季澤哥哥,我走了,請為我照顧好舅舅舅母他們,他們好好的,你們都好好的。我也才會好好地。”
她的聲音脆弱而又悲傷,帶着讓人無法拒絕的溫柔,他在這時候再看她,隻覺眼前的少女我見猶憐。
他的手沒動,他知道帶走她和不帶走她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前者會永遠擁有她,但也會失去她,而後者,他忽然輕輕歎息了一句,他這樣的心,早已在屍山血海中滾過一遭,但仍然在為最簡單的東西觸動。
“我可以答應你。”他最後說,“但你要答應我。”他松開了手,帷裳在身後落下,另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的聲音在昏暗中帶着孤注一擲的縱容和笑意,“以後不可以這樣的模樣對其他男人這樣說話。”
“今天我在江縣令那裡喝到了阿魚妹妹說的桑葚酒,果真很美味。”他眼底是看不見底的暗光,“等我一年。”他忽的垂下頭來,低頭在她眼角親了一下,“到時候,我會帶上酒,親自來提親。”
溫宣魚呆住了一下。
而他本來隻是象征性的吻結束後,怔了一下,忽的一笑,他再次低下頭來,吻在了她的唇角。
此刻的外面是溫府握刀的護衛,她渾身一僵,不敢掙紮出聲,他的唇滾燙,帶着淡淡的酒氣,混合她身上的茉莉花香,交織成一種奇異的味道。
他本來的淺嘗辄止漸漸有些失控,輾轉悱恻中,她的腦海一片空白。
陌生的情緒在腦海和心口掙紮,她仿佛一葉被掀翻的扁舟。
所以接吻,是這樣的感覺嗎?
良久,他松開了她的手,低頭在她的手心吻了一下,如同某種烙印。
“等我。”
溫宣魚有些呆呆,忽的有些擔心問:“如果他們不同意呢。”
孟沛彎唇,露出一個帶着微微痞氣的笑,他的眼睛明亮而又戾氣:“我會搶。”
第19章要麼被熬成湯,要麼遊魚……
溫宣魚忽然笑了起來,她的眼睛彎彎,唇角輕輕勾了起來,微紅的臉在看不清深淺的目光中有種說不出的動人。
“說好了的。季澤哥哥。”她的手伸出去,略微粗糙的指腹撫上他同樣帶着少年氣的臉頰,然後垂下,勾住他的手指,輕輕拉了一拉。
“都不能反悔。”她說罷,松開了手,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向後輕輕一推。
她那樣輕的力氣,他卻沒有絲毫反抗之力,被推出了馬車的帷裳。
外面的日光正好,竹林生風,一派生生向榮之态,在她望向那一瞬間,他接受了她的選擇和承諾。
他也會保證讓她履行她的承諾。
少年的臉意氣風發,唇上含了極淡的笑,他的眼眸明亮,将那黑沉沉的眸色如同點綴了光暈。
山高海闊,屬于他和她的世界剛剛開始。
按照上一世的時間,他隻有回到都城長安。
第一次是兩年後,他剛剛成為指揮佥事,收到她的絕情回信,信裡她看不上他那的從五品身份,他屏着一口氣回京述職。在朱雀長街上,他騎馬而過,那時候正好從溫家角門擡出轎子,他那是想着也許那出來的就是她。但身後的同僚催促,他拍馬走了。
第二次是回京破城,提馬歸來以後。
風吹衣衫,少年手指收緊,複爾微微松開,他握着手裡的解結錐,彼此的信物在手,如同将所有的命運和前程盡系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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