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終于,他開口。我,“啊?”“這個莊園我想改個名字。”“呃?”我又揉了揉眼睛,“嗯好啊,你喜歡就好。你想要叫什麼名字?”“alice。”“嗯,我聽着,新名字叫什麼呢?”“alice。”……我愣了一會兒才終于明白,“那個,你的意思是,這個莊園也叫alice嗎?”勳世奉點頭,“嗯。”我,“呃,……可是,可是,……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家是不是有太多的alice了?你的那隻自己掙錢買貓糧的女王貓,我,拿頂凱瑟琳皇後改的tiara,以後,還有可能我們的女兒,在加上這座古老的莊園,等等,等等,這些都是alice!這樣,是不是alice太多了?”“不會。”勳世奉,“alice,永遠都不夠多。”whentheenoughisenough(什麼時候足夠才是足夠?)n——e——v——e——r!(永遠不!)清晨,勳世奉依舊在沉睡。我枕着他的手臂,手指摩挲着他的皮膚,上面有一道傷痕。那是陳年的舊槍傷,還是在仲宮,手臂的貫穿傷讓他在我的地下室内住過兩天,他還在那種惡劣的居住環境中優雅的啃着鴨脖子,就不知道,現在他還會不會吃那種被整個姓勳的人嫌惡到極點的小吃——武漢辣鴨脖。我又想起前幾天給他炖鴿子湯,他吐的連黃膽汁都出來了,想必是那幾天心情差到極。在白天的時候打爆了許多鴿子的頭,血糊糊的一片,夜晚再看到那些鴿子湯,想來想去,都不是可口的食物。我的左手握住他的另外一隻手。我的左手無名子上有戒指,他的手是右手,無名指是空的。勳世奉全身上下沒有戴任何的裝飾物,隻有一枚黃金婚戒,雖然,這對戒指出身自勳氏家族意義不凡,但是在凡人眼中到底不如鉑金白鑽顯得身家厚重,他卻如同一個普通的已婚男人一般,手指上隻有一枚這樣的素金婚戒。我動了一下。此時,陽光從厚重落地窗的簾幕縫隙中透射出來,正好照在我們交握的手指上,刺目的光線竟然讓這枚本來看起來不起眼的戒指煥發出耀眼的光芒。——生死契闊,與子成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勳世奉剛醒,他說的中文本來就輔音輕,元音稍微重一些,剛醒過來,他的嗓音還是軟的,說的話好像是有人用天鵝的羽毛騷弄我的耳朵。我,“你醒了?什麼時候醒的?”勳世奉,“剛才。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知道,他說的應該是我們的戒指上镌刻的詩文:他的指環上刻着:生死契闊,與子成說;我的指環上則是下面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這是先秦詩經中的一句,當然,全文很長,這裡隻是取了其中的一句,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張愛玲曾經對胡蘭成說過,生與死與離别,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們人是多麼小,多麼小!可是我們偏要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一生一世都别離開。”我,“生死契闊,就是生生死死,悲歡離合。”勳世奉,“為什麼用這樣的詩句做婚戒?”我,“勳家做這對戒指的時候,時間應該是民國,那是亂世。亂世,真正的亂世。你從小在美國長大,母親又是歐洲移民,對于中國民國那個年代沒有印象,那個時代,瑞士的農民可以在院子中種一棵櫻桃樹,然後多年後,悠閑的看着孫子在櫻桃樹下玩耍,而中國的農民如同草芥一般,生生死死,聚散離合,就好像掀起的海潮,究竟最後流落在哪裡,生生死死都不知道。很多女人等了一輩子,也沒有等到她想要等的那個人。我看過一個紀實節目,就是幫助人找到離散的親人,其中一位是幫助他的母親找自己的親生父親。他母親一直在鄉下,等着他父親回來,村子裡面的人都說那個男人早變了,另外娶了女人在城裡生活,但是他母親不相信,他的母親拿着丈夫當兵走之前為她編的小竹筐,隔着50多年,問了那麼多人,最後,他麼終于發現,他的父親是解放軍,當時在解放濟南的時候犧牲在前線了,遺骸早就埋入烈士陵園。他回家告訴母親,說父親沒有背叛她們,而是早已經去世,遺骨也找到了。那個節目最後一個鏡頭就是他帶着自己已經哭瞎了眼睛的母親,拿了他父親生前最愛喝的老家的土酒,到烈士陵園給他爹掃墓,一瓶白酒全部灑在早已經掩埋了枯骨的黃土上。在那個時代,有一種誓言無論生死聚散離合都要在一起,是一種紮人心肺的浪漫。”“arthur……”我擡頭,看見勳世奉一直看着我,他的眼睛深沉而靜谧,像悠遠的深海。這樣的一雙眼睛,一直被當勳家人成是’非我族人其心必異’的标志,他究竟走過了怎樣的歲月,才終于走到今天這一步?他曾經說過,我們眼前這個世界是用黃金鑄就的,它沉重、完美無缺,沒有絲毫的裂縫,想要撬動這個世界需要付出,而付出的代價是則是常人難以想象,也難以承受的沉重。以後,他會繼續向前走,随着他帝國版圖的野蠻擴張,他碰到的阻力會更多,承受的壓力也會越大,未來好像依舊不會是和風細雨。隻是,終極權力的最終點,究竟是什麼?我,“以後我們的孩子,你想讓他們學中文嗎?”我記得他曾經一直傲慢的面對中國傳統與文化,他曾經閱讀過一本上,上面一位很有名望的歐洲元首曾經說過,——30年之内,中國不可能向世界輸出任何有價值的思想。很多華人的第二代,第三代都不會學習中文,他們把這些精力與時間放在對于他們來說,更加重要的地方,我卻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是這樣。勳世奉,“随他們,不過如果在勳家,這些事情沒有我質疑的餘地。你是母親,我相信你會為他們選擇最好的教育模式。”我,“诶,不得不說,其實,你真的還是姓勳的。”“嗯。”他拿起我的手指,輕輕親了一下,就放開我,從床上起來,“你也是。”今天是我們拍攝婚禮照片的日子。由于康斯坦丁的宣傳部門的要求,我們需要一張面對全球所有媒體公布的婚禮官方照片。因為,在婚禮的日子裡,所有的媒體,所有媒體,完全不被邀請入内。為了這個目的,勳世奉這家莊園的安保工作已經與一級戰備狀态是相同等級的了。我記得前幾天ax大叔手下的一位負責安全的管理人員,曾經拿過來一個小小的機械蚊子,特别袖珍,如果不仔細看,這隻蚊子就像是真正的蚊子一樣,其實,這是一台袖珍的實時傳輸儀器,蚊子的眼睛是360°無死角的攝像頭。這是一家傳媒集團的傑作,當時,ax大叔就給遠在上海的勳世奉打電話,得到的回答很簡單直白:——我知道了。而康斯坦丁辦公室得到了另外一條指令:——康斯坦丁減持這個集團的股票。于是,次日紐約股市一開盤,一個悲傷的故事就誕生了,這家集團的股價逆勢跳水,一天之内,它從一頭駱駝縮水成為一隻兔子。我需要ary姑娘與造型師幫我穿禮服,畢竟,那是價值160萬美金的東西,上面挂着好像整個銀河系一般的碎鑽,華貴無比的同時也難以handle。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勳世奉已經穿好襯衣了,他正在打領帶。我過去幫他打領帶。他的領帶在我手指之間翻飛,一下,兩下,……,幾下就系住了,随後,我又給他别了一個藍鑽的領帶針,讓這顆稀有的藍鑽在勳世奉的胸前熠熠生輝。最後,就在把我把他的領帶擺正回去的時候,忽然扯過它,我低頭,在領帶上親了一下,……于是,我們本來可以立刻離開卧室的計劃,向後推遲了1個小時零45分鐘。本來不是正式的婚禮,我不用蒙上披紗,但是勳世奉堅持我帶面紗。于是,我在衆人幫助之下,終于傳上那件仿若令人震撼的星空一般的白紗裙,蒙着布滿了鑽石的披紗,就這樣站在勳世奉身邊,我的手臂挽着他的胳膊。我的面容是模糊的,鏡頭中,我的面孔在璀璨的面紗下若隐若現,隻能看到一個大緻的輪廓,還有眼睛、嘴巴大略的方位,而勳世奉不同,他的面容在鏡頭前極度清晰!他依舊是那種不外露表情的表情。冷淡娴靜。卻,帶着殺意。勳世奉,他就好像是15世紀文藝複興時代的翡冷翠,華美異常,卻暗藏殺機。照片出來之後,效果出奇的好。我想要拿過來,放在我的微博上,于是問詢了這次負責alice&arthurhsun婚禮一切公關事宜的康斯坦丁公關部,這樣是否可以,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但是,時間需要由他們協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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