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一點嗎?”
對方沒反應。
蘇格蘭又問了一遍。波本的視線挪過來,看着他,然後小幅度搖了搖頭。
“……還很難受?怎麼樣能讓你好受一點?”蘇格蘭的心緊縮了一下,他懊惱着自己那一槍。如果雨沒有那麼大,如果當時的瞄準鏡清楚一點,不,或許如果自己的适應能力再好一點,應變力再強一點,直接幹掉目标而不是打草驚蛇——
滾燙的熱意握上手腕。
眼尾上揚的貓眼垂下去看了一眼,巧克力色的手圈住他的手腕,帶着灼人的體溫。
“?”
“……這樣就好一點。”躺在枕頭裡的人直愣愣看着他,這樣說着。
蘇格蘭反應了一下,胸腔裡“空”地漏了一拍:“抓着我,會好受點?”
波本點了一下頭,又搖搖頭,然後身體努力往旁邊讓了讓,拽着蘇格蘭的手力度加重些許:“躺在我邊上,就好受點。”
“……”有那麼一刻屬于對方的真實的昵稱幾乎就要從兩片嘴唇裡迸發出來,被蘇格蘭生生咽了回去。
他不受控制地回想小學的時候,國中的時候,高中,大學然後警校。一路走過來的點點滴滴。但最後停在腦海裡的是剛才卷過掌心的濕熱。
蘇格蘭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對方臉頰燒得暈紅,是膚色都擋不住的過分紅潤。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藥效迅速起了作用,眼神卻慢慢清醒。
對方盯着他,他們的目光鎖定在一起,蘇格蘭很難說這是錯覺。即使人生三大錯覺之一就是“他喜歡我”,但他們之間——他幾乎不可能理解錯波本任何一個肢體語言的意思。更何況重重疊疊的信号一層一層地傳遞過來。
當然或許蘇格蘭自己,也無法控制地給了太多越界的回應。
比如他幾乎毫不遲疑地點頭了,然後掀開被子躺到波本的旁邊,感受到被子裡被另一個人的體溫烤得暖烘烘的熱度,然後伸手把人攬向自己。
波本沒有猶豫地伸出手臂回抱了,像一個暖爐一樣和蘇格蘭貼在一塊。
“……我關燈了?”
“嗯。”
于是房間驟暗,也安靜下來,隻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在寂靜裡拉長。他們沒說什麼,也都不打算說什麼,就像蘇格蘭——不,不是蘇格蘭——就像諸伏景光在選擇走入黑暗之前決定忘掉那點還沒有想明白就不再去想的绮念一樣。
他們現在活着,但也隻是現在,或許今晚某顆子彈再偏一點,波本漂亮的紫灰色眼睛就會永遠暗下去;或者明天隻是稍微的一個疏漏,蘇格蘭的屍體就可能出現在東京灣。
如果他們隻是波本和蘇格蘭,那麼那點多于朋友的東西或許會放肆而迅速地發酵。但他們還是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最珍惜的人總是舍不得輕慢對待,無法許出去的未來就幹脆咽回喉嚨裡,這樣假如某一天誰變成一塊碑,另一個總還能在黎明之後,沒有負擔地帶着未來的某某過來看望,說一聲“這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即便他們不知道對方能不能做到,也懷疑自己或許做不到。但人生那麼長呢,活下來的一個總還有可以綿展的未來。
所以他們誰也沒說話。
然後這一緘默,就是很多很多年。
.
聚會的時候萩原問降谷,“什麼時候?誰先說的?”。
降谷反問他“需要說什麼”。
是真的不需要說。沒有必要,他們都等了太久太久,在黑暗裡朝着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的光源前進,有時候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成為了黑暗本身的組成部分,然後又因為身邊還有那個人一起而感受到一種平靜的力量。
親吻的時候場合和環境都不對,彼此也都是疲憊過度的狀态,但真切地越過早就等待跨越的界限的刹那,奇異的觸感以及忽然從脊椎向上竄起的酥麻,還是讓人混沌的腦子裡如圖忽然閃過劈開濃重陰翳的那道閃電,從嘴唇向上穿過天靈蓋。但又仿佛是借此在捕捉早已等待嵌合的靈魂,是久等之後終于圓滿的踏實感,在兵荒馬亂的戰役過後突然有了雙腳落在大地上的切實感受。
他們親吻,然後步履匆匆地穿過走廊,去會議室開會,趕在會議時間前最後幾秒落座。黑田理事官犀利的視線不知看出什麼沒有,但總歸沒說什麼。
一天的文件,唇槍舌戰,不停歇的電話,不斷從證物中發現的新線索,全國各個行動小組消息一一彙總,關押室傳來消息說烏丸蓮耶要求對話,FBI行動結果出來需要雙方消息互通,烏丸集團的股票因為隐約風聲開盤跌停引起經濟部大臣的憤怒……
忙碌到頭昏腦漲看到一天,兩人除了會上的發言和交流正事,幾乎沒單獨說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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