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然而令人憐愛的小孩一臉嫌棄地低頭躲開了他的手,高冷地拒絕道,“沒什麼好看的——不想染上什麼奇奇怪怪的輻射病然後英年早逝的話最好離那地方遠點。”
“怎麼就沒必要了……”赤井秀一眨眨眼睛,一臉無辜地拼命暗示,“我還以為帶戀人一起來看自己小時候長大的地方會是件很浪漫的事呢……”
“少來這一套,你來英國其實是為了清理組織的殘餘勢力吧?”黑澤陣不為所動,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某人的花言巧語,“剛才那個是你的線人吧,情報呢?”
“欸……這都看出來了?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赤井秀一乖乖地把口袋裡的幾顆糖果掏出來上交,嘴裡還在不死心地小聲嘀咕着,“但是想帶你來看看也是真的嘛……”
“呵。”黑澤陣懶得聽這人狡辯,手上很利落地剝開糖紙——那裡面果然用小字密密麻麻地标記着一些信息。他快速地掃視了一遍,面無表情地把紙片拍回赤井秀一手裡:“還差得遠。”
“嗯,我知道。”赤井秀一點頭,“但總還需要一點時間,我想慢慢……”
“等你們慢慢完了,空出來的時間足夠他們轉移上十回八回了。”黑澤陣習慣性地嘲諷了一句,完事又覺得十分胸悶,簡直不能理解組織究竟是怎麼會敗在這樣一群廢物手上的。
“除了你們已經知道的。”他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廢物的頭頭,手指在對方掌心的情報上點了點,然後皺着眉回憶道,“剩下的還有這幾……”
“不用。”赤井秀一輕輕捏住了他的手腕,“陣,你……”
難得好心出言指點卻遭無情打斷的黑澤陣面無表情地擡起頭來,一雙綠瞳中散發着陰森森的殺氣。
“欸,我不是那個意思……别這麼兇巴巴的。”赤井秀一不知死活地伸手捏了捏小孩軟軟的臉頰,認認真真地說道,“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我要逞能……但你不需要勉強自己去做任何不願做的事,包括為了我。”
于他而言,這個人還願意活下來,甚至還願意不計前嫌地跟着自己,這些就已經足夠奢侈。他不會再允許任何人逼迫他做他不願做的任何事,如果他執意不能忍受背叛,那他也樂于成全他的忠誠。
“蠢貨,少自戀了。”黑澤陣冷哼一聲,并不領情,“Gin已經死了,這是你自己說的。”
至死也未曾辜負組織分毫。
他漠然道:“我不欠他什麼了。”
他說完自顧低頭思索了一會兒,而後貼近男人的耳邊低聲而快速地報了幾個地名和人名。赤井秀一強行忍住笑意,單手護在小孩的腰間——因為身高不夠的緣故,這家夥甚至還晃晃悠悠地踮着腳,也不怕摔了。刻意壓低的嗓音根本掩飾不住童聲的稚嫩,帶着點冰淇淋的甜味,聽得人心裡軟乎乎的。
赤井秀一實在沒忍住,飛快地偏頭在小孩臉上親了一口。
“……”黑澤陣明顯愣了愣,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這不說正事呢麼?!
然而赤井秀一根本不給他發作的機會,隻用單手就輕而易舉地把他抱了起來,另一隻手拎過手風琴盒往肩上一甩——感覺兩邊的分量也沒有多大差别。
這一手果然成功轉移了對方惱怒的焦點:“放我下來。”
“不放。”赤井秀一理直氣壯,甚至還變本加厲地甩了甩胳膊,像一些不靠譜的家長一樣靠“颠”的方式把坐在手臂上的小孩調整到一個更穩當的位置,“你那小短腿走得太慢了。”
黑澤陣氣結——大家都是成年人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他成天拿身高說事呢?
“好啦,我先送你回酒店。”赤井秀一逗完了人又往回哄,“有了這些情報就簡單多了,晚上我先去拜訪一下那些家夥,你現在這樣最好不要露面……等解決了這件事,我陪你去一趟烏克蘭,一起祭拜一下爸爸媽媽好不好?”
“哼。”黑澤陣不置可否,不過這樣的态度在他這裡通常就等同于默認了。他坐在赤井秀一手臂上,一伸手把對方發間的黑色發圈捋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太熱還是為了配合這個街頭藝人的造型,FBI先生給自己在腦後紮了個揪揪,再加上他這一身行裝,看上去居然真有幾分行走世間的落拓不羁。
“醜。”黑澤陣皺着眉,毫不留情地評價,“還是剪了吧。”
“不剪了,長起來就不醜了。”赤井秀一眨眨眼睛,把話說得理所當然,“你不是更喜歡我留長發嗎?”
“……嘁。”黑澤陣高冷地轉過頭去,卻并沒有反駁,畢竟他确實更偏愛這家夥長發的模樣。他的發質和自己不同,偏硬一點,漆黑如潑墨,手感更是如同最好的綢緞一樣順滑,不僅看着養眼,摸起來也十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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