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傷害我。”赤井秀一迎上朱蒂複雜的目光,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盡量把語氣放得柔和,“這一點我非常肯定,沒有萬一,你們不用擔心。”
“至于将來的事……我們不是還有優秀的後輩麼。對吧小子?”他向柯南眨了眨眼,又把目光移向坐在柯南旁邊的灰原哀,“或者,志保?你那個藥也許可以再給我一顆?”
“你要幹什麼?”灰原哀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欸,你别露出這樣的表情嘛。”赤井秀一在這位新認回的表妹面前知難而退得十分迅速。立即擺擺手,“我開玩笑的。”
然而看表情就知道,在場沒有一個人信他這句鬼話。
“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最好想都不要想。”小小的女孩臉上寫滿了不符合年齡的嚴肅,“雖然存在個例上的意外情況,但APTX4869試驗品的總體死亡比例仍然在98%以上,你不要因為我們幾個的幸存者偏差就以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那是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好吧好吧……”他遺憾地聳聳肩,表示自己同意讓步。可惜漫不經心的态度仍然讓灰原哀十分懷疑他是否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她皺皺眉頭,然而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赤井秀一已經再度開口。
“我知道諸位在擔憂什麼。”他收斂起玩笑的神色,在衆人視線的矚目下沉靜地說道,“你們需要一個絕對的保證,這我理解。不就是萬一出了事誰來負責麼?”
“我。”他說,“我來負責。從現在開始,他由我來監護,他的任何行為,造成的一應後果同樣由我承擔。這個承諾永久有效——我活着一天,就保證能看住他一天。”
“至于哪天我要是死了……”他忽然輕聲一笑,目光在衆人之間輕飄飄地掃過一圈,最後轉向自己的上司,“到時候我連他也一起埋了,保證不會給諸位增添任何麻煩。”
饒是沉穩如詹姆斯,聞言也不由心底一震。
那一瞬赤井秀一的神情和語氣都太過陌生,如同在冰原深處燃起一團熾烈的火,冷峻堅定,卻又肆意瘋狂。
他想——也許他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最得意的下屬。
指揮官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而赤井秀一的這一手可謂是軟硬兼施,名正言順講理在前,信誓旦旦保證在後。在場的諸人大都與他并肩作戰過,在這種時候于情于理都沒有理由再出言為難。
代表各方勢力的人們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基本算是默認了這個事實,就連最難搞定的安室透也沒有再出聲——說來,他其實根本也沒有反對的打算,畢竟他在不久前才與某個女人達成過協議。而作為對組織全部情報的交換,其中的條件之一就是琴酒的人身自由。所以他說那些話,也隻不過是想稍微膈應一下某個令人讨厭的FBI而已,自然沒必要窮追猛打。
“那麼,關于組織殘餘勢力的清理工作……”調整好表情的詹姆斯微微一頓,旋即不着痕迹地給他的王牌先生使了個眼色。
“這些都交給我吧。目前已經有不少線索,後續的工作應該不會花費太多時間。”赤井秀一會意地接過上司的話鋒,“假以時日,我們一定會給諸位同僚一個滿意的答複。”
……
這之後大家又探讨了一些細節方面的問題,内容零碎又繁瑣,以至于連午飯也沒顧得上,等到他們終于結束會議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了。
赤井秀一不緊不慢地最後一個走出會議室,又在走廊的自動售賣機上買了一罐常喝的黑咖啡。等他磨磨蹭蹭地從大樓裡出來的時候,同事們都已經各自先走了,隻有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門口,見他出來叫了一聲赤井先生。
“朱蒂他們沒送你回去?”他随口問道,而後很快從對方的眼神中了然,“還是,你有話想跟我說?”
“嗯,是有些事……”柯南少見地有點難為情的模樣,“赤井先生,你和……你們真的……”
他永遠忘不了那日清晨自己跟着FBI的探員們火急火燎地循着赤井秀一手機的定位找來,等待他們的卻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一幕——初升的朝陽下,赤井秀一抱着昏睡不醒的孩童大步踏出庭院,在他們身後,整棟房屋已然被沖天大火吞噬,火焰的顔色比朝陽更加耀眼。
FBI的探員們手忙腳亂地前去救火,赤井秀一卻隻是神色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随後一言不發地駕車揚長而去。擦肩而過的時候柯南看清了他抱在懷裡的那個孩子——他生着銀色的長發,身上裹着一件明顯屬于成年男人的純黑色長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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