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才對住持的推理拍手叫絕,連連稱贊,誰說住持沒有神通,住持那是洞明世事的大智慧大神通!聽得老和尚眉開眼笑,當天就升了胖和尚的職。
接下去的幾天,蔣若言依舊噩夢不斷。在每一個夢境的結尾,陳霄霆的詭異笑容都會如期而至。起初那笑容一晃而過,而最近卻越來越清晰。有時蔣若言在夜裡驚醒時,甚至覺得陳霄霆剛剛就在旁邊和自己同床共枕,臉上就是那樣一副笑容看着自己入睡。
在清醒的時候,蔣若言常常去想老和尚的話,可是又不完全相信。夜裡千篇一律的噩夢一定是想要告訴她什麼事情——也許是某種因果,但絕不是老和尚所說的那種因果。她知道老和尚隻是想要做她的生意,但是無意中卻觸碰到了很多她自己從不敢輕易觸碰的東西,比如崔晉的死;比覃嘉穆遭受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暗算;又比如自己那個還沒出生就被殺死的沒有來路孩子。
于是一個個疑團接踵而來,最後她發現,所有的疑團都若隐若現地指向了同一個人:陳霄霆。實際上,在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不對,應該是更早——在慶功會之後,在她從宿醉中頭昏腦漲地醒來,發現血迹斑斑的内褲反穿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紛亂如麻的腦袋裡就出現了陳霄霆的名字。多少次她想豁出去跟他當面問清楚,可是都因為沒有證據,或者顧及父母和自己的名聲,隻好一個人消化這個苦果。現在她終于明白了,這就是她的果報,以前她做過剝奪别人名聲的幫兇,現在就逼着她在殺死自己的孩子和保全自己的名聲之間做出選擇——無論她選擇什麼,都是報應。
可是陳霄霆的報應又在哪裡?如果他該有的話,她相信也許不會太遠了。他的所作所為或許可以瞞騙人世間的眼睛,可卻瞞騙不了滿天神佛的眼睛!
在超度法會開始之前,蔣若言給覃嘉穆打去了電話。崔晉的死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她想請他來一起參加,或許從此以後他們都能将過去的種種放下。電話沒打通,她反倒松了口氣,她确實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去發出這樣一份邀請。第二天,蔣若言準備了一套說辭,可是電話仍是關機狀态。接下去的幾天,她打了無數通電話,發了無數條微信消息,可是沒有收到任何回應。她隻好又打給陳霄霆,可是一模一樣的電子音再次不厭其煩地提醒她,她呼叫的用戶已關機。
她就是在這個時候感覺到奇怪的。
蔣若言怎麼會想到,其實她要呼叫的兩個人此時被綁在了同一個地方,手機就被放在距離他們幾步遠的桌子上。他們倆加上東勰,手腳都被繩子牢牢綁住,嘴巴裡塞着一模一樣的占滿機油的髒毛巾。他們除了瞪着眼睛“嗚嗚嗚”地叫喚或者拼命徒勞地掙紮以外,什麼也做不了。
這是他們被關在這個廢舊廠房裡的第七天。
這七天裡,陳霄霆的毒瘾犯了三次。覃嘉穆有幸見識了一個會在地上打滾、求饒,會聽口令、學狗叫、尊嚴全無的陳霄霆。負責看守的幾個毒販手腳很重地按住他,如同獸防站的工作人員粗暴地馴服那些貓狗牲畜,又用針管往他身體裡注射了某種液體使他安靜下來。
安靜下來的陳霄霆瘋魔似的喃喃自語,毒品的緻幻作用讓他越來越難以清醒過來。他最常說的一句話是“兄弟,别怪我”。嘉穆知道這話是說給他的,他緊緊挨着牆,什麼反應也沒有,隻是在他重複這句話的時候表情麻木地看他一眼。
這麼多天過去了,恐懼和怨恨已經被很具體的生理上的麻煩代替了。林公子走後,他們三人就長時間地被手铐腳铐铐着,吃飯就用頭搶進飯盒裡吃,喝水就把頭搶進水碗裡喝,其餘的事情都解決在褲子裡。現在看守們隻有在早上和下午會進入這個車間給他們送飯和水,因為他們也嫌臭——哪怕是聞慣了制毒臭氣的毒販子們也受不了人屎尿的臭味。
又過了不知道多少天,林公子終于回來了。三個人的臉上居然同時出現了悲欣交集的神色,他們知道她是回來處置他們的,可是生也好,死也罷,任何處置都不會比持續現狀要壞。林公子一進車間,立刻捂着嘴巴退了出去。隔着一道門,東勰都能聽見她一聲聲的幹嘔。她幹嘔完便開始叫罵:“我□□們奶奶!我讓你們給我看着他們,誰讓你們把他們當牲口養的!”
過了一會兒,那幾個看守重新帶着口罩進來了,他們把三個人粗野地從地上拽起來,又帶到院子裡,将接好的水管開到最大對着他們沖水。冰冷的水沖在身上,像是鋼針紮進肉裡,三個人渾身濕透,在水流裡瑟瑟發抖,縮在了一起。東勰掙蹦到嘉穆的前面,用後背替他擋住了直射過來的激流。嘉穆拼命“嗚嗚”地叫着,嘴裡塞着的髒毛巾吸飽了水,又将那混着機油的涼水洶湧地灌進他的氣管裡,他被嗆得狂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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