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說:我是包铎。
東勰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打開房門,在習以為常的黑暗中摸索着脫鞋。黑暗中突然響起一聲“你回來了”把毫無準備的他吓了一大跳。他慌忙地按亮了客廳的燈,看到嘉穆空着一雙眼睛靠在沙發上,旁邊杵着個吸塵器。
“你要吓死誰啊,人在家裡燈也不開?!”
“啊......”嘉穆茫然道,“你今天怎麼沒去酒吧?”
“嗯,我請假了。”
東勰在他身邊坐下來,問他是不是又感覺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明天再陪他到醫院去看一看。東勰這時眼睛瞥見了茶幾上那張皺皺巴巴的紙,臉色瞬間變了。嘉穆把他的表情看在眼裡,笑眯眯地說:“你寫的吧?有模有樣的,要不是網上沒查着,我還當你抄的呢。”
東勰打了兩聲哈哈,說白寫着玩的。接着他又把話題岔開,又站起身在客廳四處無措地轉了轉。
“東勰。”嘉穆在沙發上表情凝重地叫了他一聲,“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這種嚴肅的語氣讓對方不自覺收起了嬉皮笑臉。“你說呗。”
他深呼吸一口,像是剛剛完成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說:“下午那個人給我打電話了。包铎。”他還擔心對方忘記包铎這個名字,于是又補充說:“就是那個音樂制作人,約我去酒店的那個。”接下去,嘉穆轉述了包铎來電的意圖。包铎為上一次的不告而别跟嘉穆道歉,并解釋說自己是很欣賞他的音樂才華的,隻是當時并沒有合适他的機會或資源。而且兩個人發生了那樣的關系他也很擔心嘉穆會纏上他。嘉穆咬着牙問他知不知道他的一次荒唐,讓自己遭受了什麼樣的折磨?他在夢中一次次被疼醒的時候,他包铎又是在和哪一個懷揣音樂夢想的小鮮肉逍遙快活着呢?對方顧左右而言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既不承認自己把病傳給了嘉穆,也不否認自己繼續着逍遙快活的生活。接着,他說,現在有一個機會。有一檔音樂類的選秀節目邀請自己當評委。如果覃嘉穆願意參加,他可以保證他跳過海選和區域選拔的環節直接進入總決賽。但是決賽是面向全國的直播,評委也不能為所欲為,所以能走到哪裡就看各人的本事了。不過但凡能在決賽上露臉的,不愁沒有經紀公司找上門。
東勰站在客廳中央一言不發,他看着嘉穆把頭低低地垂下去,手指扣着沙發上一塊凸起的皮革。他知道嘉穆在等他說些什麼,可是他就是什麼都不肯說。這樣沉默了接近一分鐘,東勰終于開口問:“這話你信?”
又是一陣可怕的沉默。東勰在客廳裡踱步子,嘴巴張了幾次,手在空氣裡比劃了幾圈,“你别告訴我你想去?”
“這是個機會,對我來說。”
“機會?!什麼機會?!炮友給的機會?!”東勰一聲比一聲高,“你怎麼得的病你全忘了?你撅着屁股挨刀子,走路都不利索你都忘了?!人家說什麼你信什麼,腦子有病吧!”
嘉穆保持着一個姿勢坐在沙發上,下半片嘴唇咬在齒間。他的頭始終靜靜地低着,淚水漲上來,又落下去。
東勰突然一陣冷笑,“多劃算啊。”他說,“陪人家睡一宿就能換個大好前程,有這麼好的事你還等什麼?”
嘉穆仰起臉,紅紅的眼睛瞪着同樣紅眼睛的東勰。他騰地站起來,用極低的聲音說了一句:“不用你操心。”說完他就回了自己房間,即便在這種時候,他關房門的聲音都是輕輕的、不擾鄰的。東勰傻呆呆地愣在原地,腦子裡面一片空白,那句極惡毒的話剛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稍晚一些的時候,東勰下了一鍋面。他看到廚房裡鍋碗瓢盆幹幹淨淨,他猜測嘉穆肯定被這件事情困擾了一下午加一個晚上,連晚飯都沒吃。他把面下好,分在兩個碗裡,又把攤好的雞蛋蓋在兩碗面上。然後他悄聲走到嘉穆的卧室門口,做賊一樣屏住呼吸把耳朵豎起來聽,房間裡什麼聲音也沒有。他敲了敲門,說面下好了出來吃一點。沒有回音。他接着又擰了擰門把手,發現門被鎖住了。這時從裡面傳出來一個濕淋淋的聲音,說:“我不餓。”
“不餓也出來吃點,晚上不吃飯怎麼行呢?”他又把門敲了兩下,可裡面又沒了動靜。東勰站在門外對自己失望透頂,剛剛的自己就像一條失控的瘋狗,而那些難聽的吠叫此刻把房間裡外兩個人都折磨死了。他惱恨自己的沒風度,而這沒風度的根源來自于他的妒忌——妒忌那個男人手裡握着嘉穆想要的一切。
東勰對着門說話:“剛剛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說話,我跟你道歉。”接着,他沉默了一陣又說:“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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