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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頁(第1頁)

大家隻得忙陪了幾句“忙點好”,然後就把這個話題岔開了。誰也沒有興趣對别人家的事情刨根問底。對于一年回來一次,一次隻呆兩三天的他們來說,隻要老母親身體硬朗,精神狀态不錯,犯不着去搞清楚發生在這個家裡的每一樁事。

吃完年夜飯,一大家子人圍着奶奶噓寒問暖。一大家子人,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與自己的母親或婆婆或奶奶分離了一年之久,他們恨不得趁這個時候把虧欠的孝順都補上,順便給接下來長達一年的再次分離留出些富餘。東勰看到隻有母親一個人留在廚房洗一大家子的碗。

東勰看着那個在水池旁邊忙碌的背影,肩膀随着手臂的發力有節奏地輕微聳動。說不清楚為什麼,他就是知道此刻母親在哭,而且根本用不着走近求證。東勰把勸母親離婚的話咽回肚子,其實不需要再勸什麼了,母親已經用行動把那些未及出口的逆耳忠言一句一句都駁回了。她會不知道嚴洪在哪?她會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此時此刻跟誰在一塊?可知道了又如何?就算她明知道另一個女人收了她丈夫的魂兒,明知道讓她操了一輩子心的男人此時正在另一個女人那裡逍遙快活,她還是想都沒想就在親戚面前成全了他的臉面。

東勰終于知道自己其實錯怪了舅舅,阻止母親離婚的根本不是舅舅,一個人若真是鐵了心,是任憑誰也攔不住的。可是若要讓母親的心變成鋼鐵,恐怕再瞎一隻眼睛也不夠。

大年初三的早上,東勰拖着他那隻摔斷了一條腿的箱子飛回了上海。本來這次回家,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讓母親和嚴洪離婚的,可是他低估了事情的複雜程度。糾纏了二十多年的兩個人,恩怨情仇早就不是一紙離婚證書能夠裁斷清楚的。何況以他現在的經濟條件,确實無法不計成本地帶着母親說走就走。

嚴洪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東勰沒有辦法當面警告他善待母親,所以他隻好拜托舅舅和小姨幫忙照看。這下沒有人再逼着他把上海的工作辭掉回家守着父母了,自從上次他在醫院裡把花盆砸在父親的頭上之後,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也都如夢初醒,原來這個從小性情乖巧的孩子還有這麼乖戾的另外一面,要是繼續任由這樣一對父子同住一個屋檐下,早晚會出大事。

廣播裡正在用不帶任何感情的官腔播報着安全須知,空姐站在過道裡笑意盈盈地為乘客們演示氧氣罩的使用方法。東勰拿出手機,迅速地發了條消息:“上飛機了,呆會兒見。”他盯着屏幕等了一會兒,微信沒有任何回應,他關了機。

很難說他如此匆忙地想要飛回上海,究竟是受了哪一種外力的影響——究竟是來自家裡的推力,還是遠在上海的某個人的拉力。自從上次在機場的那一晚之後,他覺得有些東西已經開始發生變化了。覃嘉穆這三個字開始頻繁地、不經意地溜到他的腦子裡,引得他自己和自己猜謎。

在回家的這幾個月裡,他開始去猜想覃嘉穆每天自己一個人會做些什麼、在酒吧裡會碰到哪些人;在意自己發出的每一條消息未能及時得到回複的原因。他一次次打開“索多瑪”,天南海北的帥哥引不起他的興趣,反倒是嘉穆的賬号是否顯示在線更讓他在意。然後,他便自我折磨地開始一番推理:既然2分鐘前他還使用過這個軟件,為什麼沒有回複我10分鐘前發的微信消息......諸如此類。他必須得承認,每一個關于此人的起心動念,都開始讓他的心裡草長莺飛。

大年初三的虹橋機場人出奇的少。東勰下了飛機直奔南出口的星巴克,覃嘉穆早早就等在了那裡。

“不是跟你說别來接我嗎?”東勰的聲音裡透着掩飾不住的愉快,“我又不是不認識路?”他眉飛色舞地說。

“反正也沒事,難得出來逛逛。”

事實上街面上根本沒什麼可逛的,沒幾家店開門,商場也都大多空空如也,隻有一家樂器行在一排緊閉的大門中孤零零地營着業。嘉穆說想要進去看看,東勰把大拇指朝店門一豎,“走!”

走進店裡,最先看到的就是整整齊齊挂滿左右兩面牆的吉他。老闆是一個梳着馬尾辮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他有着藝術家的裝扮、藝術家的氣息、藝術家特有的懷才不遇的神情,見到客人進門也不招呼,隻是點了點頭,然後仍舊自顧自地擦拭着手裡那把泛舊的木吉他。嘉穆緩緩朝店裡踱着步子,目光細細地拂過牆上一把把嶄新的樂器,如同在欣賞博物館裡陳列的藏品。東勰拖着斷了一條腿的箱子跟在他身後,東看看西瞅瞅,這些樂器在他眼裡都長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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