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很遠,他們起了個大早。天才蒙蒙亮的時候,他們就出發了,孟惠予不想程述太累,這回是她開車。很久沒有摸過方向盤的她,成功将車程延長了半小時。
程述笑,沒關系,反正也不着急時間。
夏日的天亮得很快,出門時還有蒙着晨霧,到達時已經能看見樹叢中折射出陽光。
上一次他們來,是在冬天。寒冷而蕭索,程述的注意力又全部放在變化太大的孟惠予身上,從來沒有認真在意過這座公園本身。
這一次,他們還是走的一樣的路線,東側到西側,既能看見高大的翠綠松枝又能淌過叮咚聲聲的小溪。孟惠予對這裡很熟悉,基本不需要靠路牌指引就能找到她想要去看的風景。
夏天的公園不像冬天那樣敗落,從物哀之美到現在生機盎然,程述感覺自己似乎身處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孟惠予沿路給他介紹着路邊的野草野花,冬天裡沒見過的那些翠綠在夏天終于探出頭來,一個個随着風朝他們招手。
孟惠予蹲下摸了摸一株鬼針草,被那圓鈍的刺紮了兩下,覺得還挺舒服。程述插着褲兜,在她身旁伫立,學着她上次教他的方法,閉着眼睛聽了聽聲音,不知道是他心境變了,還是空氣本身就自帶淨化效果,他隻是吞吐兩下,都覺得萬分舒服。
他們沿着長了青苔的石闆路往更西處走,路上撞見一對老夫婦。跟上次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地點,巧合之中像是隐隐注定。孟惠予隔着他們一段距離笑了笑,拉着程述往前走去。他們走的不是一個路線,這座森林公園很大,每一條蜿蜒小道都有别緻的風景。孟惠予搭着程述的手,踩着已經長出青苔的小石闆,一格接一格的跳過奔騰汩汩的小溪,繞了一小圈又走到她最喜歡的那片林蔭。
午前這裡的人不多,孟惠予環顧一周,隻看見遠處一對情侶和長凳上在休息的一個男人。
程述找到一處隐隐有陽光灑落的好位置,想要拉孟惠予坐會兒,孟惠予卻朝着那個正在休息的男人走去。七八步,風聲将孟惠予的聲音送進他的耳中。
“瞿醫生,好久不見。”
随着她這一生招呼,那個仰着頭呼吸的男人緩緩看向她,略帶驚喜地說:“好久不見。”
瞿遠舟是孟惠予的心理醫生,更準确的說,是她25歲之前的心理醫生,一直在醫院裡工作,這兩年似乎是想獨立出來開自己的工作室。孟惠予對他了解不多,他們僅僅算得上比較和諧的醫患關系。
瞿遠舟長着一雙善于洞察的眼,因為眼尾微微下垂而顯得不那麼有攻擊性。孟惠予每次看向他的眼睛,都能感受到一股善解人意的溫柔,這也是她為什麼這麼多年都堅持找瞿遠舟做咨詢的原因。
他們聊的東西很尋常,不過是一些久别重逢的寒暄。程述不好意思去打擾,跟人家稍微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就乖乖在一旁等待。他假裝對身旁的樹木有興趣,仰着頭打量着,餘光卻不時地朝他們的方向送去。
孟惠予是個很會保持距離感的人,因此當她在瞿遠舟面前肆無忌憚地說笑時,程述就知道,她很信任瞿遠舟。程述心裡有些好奇,可他的教養不允許他去打擾他們之間的叙舊,因而在孟惠予擔心他會不會覺得被冷落的時候,他非常及時地送去一個“你們聊吧”的眼神表示沒關系。可是當孟惠予跟人家聊了将近十分鐘還沒到頭的時候,他就開始後悔起自己的死要面子了。
當然,孟惠予很快就察覺到了他的心情,跟瞿遠舟說了聲再見就回來找他,陪他做坐在陽光底下看樹聽風。程述與孟惠予坐在樹蔭下,在她閉眼時又偷摸望着瞿遠舟離開的方向,心裡總不是個滋味。
直到孟惠予的聲音将他拉了回來。
“你看看那一棵,就是左邊倒數第三棵,枝幹沒有那麼筆直但是也挺高的那一棵。”孟惠予指了指,試圖形容得更具體以方便他辨認。程述順着她指尖的方向看去,找到那棵歪脖子樹,看起來沒什麼特别的,孟惠予卻說:“它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救星,我很喜歡它。”
程述對她語焉不詳的這句話投去疑惑,孟惠予卻隻是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沒有再與他說起更多細節。
從公園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臨近下午兩點。孟惠予出了一身汗又在裡面吹了好久的林風,感覺有些着涼。為了防止返程途中的緊急情況,孟惠予決定去一趟衛生間。程述則是留在車邊等她。結果她前腳剛走,瞿遠舟就從出口走了過來。程述禮貌地跟他打着招呼,瞿遠舟也回過他一個微笑。
“瞿醫生要回去了嗎?”程述對着正在走來的他,寒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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