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得的準時下班,竟成了第一個到達目的地的人。她給程述發去消息,大律師卻好像還沒有空閑回複。她隻得自己先找店員報出他的預訂信息,然後跟着指引去了包間。
孟惠予對日料沒什麼感覺,與她外在的瘦弱嬌小形象不同,她意外地非常喜歡重口。吃東西的口味不是偏鹹就是偏辣,極少吃些這麼清淡的東西。不過印象裡的康念慈似乎是個典型的清淡口,就連食堂裡那些她喝起來沒什麼鹽味的湯水,她都覺得略微有點鹹。孟惠予覺得她的舌頭真是靈敏。
在吃東西這一點上,他們三人幾乎沒有任何的交集。唯一能夠達成的一緻就是學校門口的一家糖水鋪子還不錯。而且三人都非常愛吃她家的黑糖湯圓,清甜爽口又不黏膩,是他們夏日午後最常吃的點心。
後來有一次陪小姨家的妹妹辦理開學,孟惠予曾經路過過那裡。她懷着憧憬再一度進去了那家鋪子,吃起來的味道卻完全不若之前的甜美清爽。當時還以為隻是因為店鋪主人從和藹可親的阿婆換成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現在看來,或許那年夏天悶熱的空氣與他們哧溜飲下糖水的聲音,都在給那份甜美加成。這就是為什麼回憶的濾鏡無比強大。
孟惠予坐在這張低矮的長桌邊上,回憶着過往,自顧自地笑了。
“又在笑什麼呢?”“嗤啦”一聲,程述拉開木門,熟稔地坐到孟惠予旁邊。
“到了啊。”
“路上有點堵車。”程述脫下外套,向她解釋道,“康念慈那邊可能還要等一會兒,咱們先點單吧。”
“不用等她來嗎?”
“哪用得着這麼見外,她什麼都能吃。”說完,便拿起菜單翻看,又問問她對海鮮有沒有什麼忌口,稍微了解了信息之後就飛快地點好菜品,看起來比上一次吃飯要熟練太多。
“你很愛吃日料?”孟惠予忍不住發問。
“還行吧,我胃不太好,吃不了辛辣。這種太涼的也吃得少,隻是偶爾出來吃吃。”
“胃不好?”她記得他高中那會兒吃東西總是吃兩人份還嫌不夠,怎麼會胃不好。
“當代人嘛,哪有幾個健康的胃。我也不例外,外賣和加班不知道哪個先到,少有安安心心吃頓飯的時候。”
忘了,他們法律行業的加班好像挺嚴重的。像他這樣在高級律所打拼的,隻會忙得更加不可開交,吃飯這樣可以被延緩在後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地被排在了優先級最末尾。孟惠予隻能輕聲安慰道:“還是要多注意點。”
像是習慣了這樣的叮囑,程述很快就應了一句,也不知道是應付還是真的放在心上。他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算下來康念慈的會議應該是結束了,從會議地點趕過來堵車也不至于堵到這個地步,他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拿自己開玩笑。他想着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問問,語音還沒撥過去,合上的推拉門就又重新響起。
“對不起,我來晚了。”
謝謝,對不起,沒關系
“還知道你遲到了啊,也不打聲招呼。”程述沒好氣地說着,不忘給她擺好坐墊。
康念慈利落地放下手裡的單肩包,邊就坐邊向他解釋:“跟交大那邊一個老師多聊了一會兒,忘記時間了。你們應該已經點單了吧?”接的是程述的話,講述的對象卻是孟惠予。
她的态度熟稔又親昵,好像中間斷了線的那些年從來沒有影響過她一樣。孟惠予對這樣突然回溫的感情有些陌生,隻能禮貌地笑着,雖然兩坨蘋果肌看着有些僵硬,但是康念慈并沒有在乎。
程述坐在正對門的中間位置,很微妙。
放在以前,那個座位一定是康念慈的。他們是因為康念慈才産生了交集,她又實在是個有些内向到寡言的人,對于程述這麼個自體發光的小太陽有些招架不來,不得不依靠康念慈來磨合。如今卻是她和康念慈面面相觑,相顧無言。
表面上他們還是在說些日常的往事,可這種毫無理由的信賴與放松使得孟惠予更覺受寵若驚。她一字一句地聽着,不願放過任何片段,精神卻忍不住四處遊走。在包間祥和的氣氛裡,她比高中最敏感易傷的那段時間還要局促。
後來回家的時候,孟惠予有仔細思考過自己的這種心情的由來,得出的結論是,比起康念慈自然而然的親昵,自己似乎更希望她能明确地表示出一些其他的情感,憤怒也好、難過也罷。不然她懷着愧疚的那十年,忽然間就顯得自作多情、無足輕重。
還真是麻煩!之前就怕人家因為你家裡的事情對你有偏見,現在人家對你好你又不願意,哪來的這麼多毛病!孟惠予不斷地在心裡咒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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