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不順心?”程述邊問,邊給她續滿。
孟惠予低了眉,終于還是點了頭:“嗯。”大拇指拂過陶瓷杯的邊緣,眼神流轉,她接着說道:“壓力太大了,我不喜歡。”
她說得輕松,程述聽得卻有些沉重。
看着她淡然的模樣,他心裡總感覺怪怪的。很神奇,在親密接觸的那不到兩年的時間裡,她面對他的時候總是畏縮的、伏低的、本能地退後的。在闊别十年後,竟然能夠毫無波瀾地聊起些日常。
她休學後的經曆他無從得知,這十年他經曆的人生他更是看不到摸不着,隻要她咬定不松口,他便沒有任何辦法去捉摸揣測。
除開康念慈這樣的冷面學術愛好者不說,他接觸過的女生,大多都是明亮的、豔麗的,少有像她這樣一字一句都透露着淡漠的悲哀。以至于本科時的一次部門招新,他看到剛入學的學妹結巴着自我介紹時,都會想起她。
事實上,她們太不一樣了。
學妹的緊張源于對陌生環境的不适應,可孟惠予的緊張源于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那年在體育課上,别人跟他說起孟惠予的绯聞轶事,他還隻是拍拍人家的手,讓對方别胡說,心底卻也忍不住對背後的真相生了疑。
他是生于法律之家的孩子,自然懂得,親屬之罪不該連坐。可他不是她,如何體貼諒人,也必不會懂得,在一群尚未開智的未成年之中,戴着這樣一層身份長大,到底需要承載多大的重量。
如今他已經沒有任何的立場去挑起她意欲封存的往事,坐在這間小小的卡座裡,她一如印象裡那樣安靜,早就不似過去那樣容易受驚,甚至附上了幾分過盡千帆的豁達。
他懷着一種沉重的思念審視着孟惠予,想要湊近去問問她的一切又深知自己的沒有那樣的立場,這令他有些怅惘又無奈。他輕歎一聲,下一秒,就看見她擡了頭,嘴角隐隐銜着些笑意:“走吧,我知道買什麼了。”
走出商場的時候程述隻拎了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一方名牌絲巾。
孟惠予當時對着那幾條比對來比對去,最後選上這款顔色不豔但花樣細節比較特别的款式。程述也不知道母上大人會不會喜歡,隻覺得孟惠予應該比他懂女人的審美一點。
事實也證明他的猜測确實沒錯,他媽媽生日那天,單獨把他的禮物跳出來誇了兩嘴,還決定下次出門就要系上。程述想着說什麼也得感謝下孟惠予,問她什麼時候有空,沒想到久久沒等到回音。還是到了晚上,微信才彈出來她的消息提醒。
“抱歉,白天有點事。有什麼事嗎?”白天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隻是趁着回家帶着爸媽去做了個體檢。回到家時時間已經不早,等到晚上才有時間搭理程述。
“你挑的絲巾我媽很喜歡,想問問你明天有空嗎?想請你吃個飯。”
“喜歡就好,也沒幫上什麼忙,不用再破費了。”買禮物那天他已經以幫忙挑禮物為由請過了,孟惠予覺得沒有必要再來一次。
于是一個電話直接打過來,程述不依不饒地同她讨論起兩件事情的性質,說一個是請幫忙,一個是要感謝,一碼歸一碼。
“或者,你明天有事?”考慮到這一種可能性,他語氣明顯溫和下來。
“要出門,不知道晚飯前能不能回來。”大概是太久沒見,孟惠予低估了他日漸增長的粘人功夫。料想裝聾作啞會被追問得更慘,還是選擇了如實相告。
“怎麼?需要幫忙嗎?”聽她這兩句話,程述跟着便收起方才的嬉皮笑臉。
為着他此時突然的轉變與體貼,孟惠予輕哼着笑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去趟公園。”
程述愣了,去趟公園為什麼會晚上回不來,接着問道:“什麼公園要去這麼久?”
“湖城森林公園,近郊那個。”
土生土長的程述對這個老公園有點印象,然而也僅限于聽過,仍舊想不出孟惠予打算在那待上一整天的原因,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一句:“那裡很好玩?”
孟惠予聽言,頓了頓,又笑出了聲:“還行。”
“那…一起去吧!”程述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脫口而出。
這句話似乎吓住了孟惠予,對面沒有回音,許久許久,程述才聽到一句“好”。
一聲遲到的對不起和下次再見
一大清早,程述便驅車到了孟惠予家樓下,她出門準備不多,等待的時間便也不長。其實照她自己的計劃來說,更傾向于搭乘公共交通過去,時間上可能是自駕的翻倍,但她好像更樂于在路程上浪費時間。
倒是沒想到程述主動請纓當司機,她便也懶得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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