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屬于自己的往事卻清晰地像是昨天剛剛發生過,曆曆在目,自從自己穿過來,原身刻意隐藏且不願回想起來的回憶一股腦地進了唐齡的腦子,慘白的月光下,少女的指尖抖得不成樣子,心悸和恐懼如囚籠般籠罩着。
她這才意識到,楊家對原身的傷害多麼大。
這安穩的數月,不被想起的欺侮和恐慌想必是原身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心結。
唐齡深深吐出兩口濁氣,無意識下幾顆瑩光閃閃的淚珠順着流暢的臉頰滑落,她輕輕把手撫在自己的心口處,感受着急促如擂鼓的頻率。
“唐齡,别怕。”唐齡溫聲安慰自己……也是安慰枉死的原身。
“唐齡,我會報仇的,一定會的。”
次日天蒙蒙亮,唐齡就起床了,準确的說,她是幾乎一夜沒合眼,身體本能帶來的影響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抵抗的。
唐齡草草梳洗了一下就出了門,夫人那邊出了下毒這檔事,這幾天自己也不用變着法子做食物了,不過不得清閑,畢竟自己的腦袋還懸在褲腰上。
塵埃未定。唐齡暗暗給自己打氣,誰輸誰赢還不知道呢。
徐知府特地告知府内下人,這三日自己可以随意穿梭在徐府,而唐齡此刻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昨日景煜公子派人去查的藥碗。
唐齡快步穿過徐府,準備去找碧柳,若藥有問題,想必第一個知曉的就是她。
路過那間荒蕪冷清的院落時,唐齡下意識地放緩了腳步,天邊泛起了霧蒙蒙的亮光,太陽的橙紅色邊緣已經微微冒出了一角,時刻準備一躍而出。
“青煙。”唐齡驚呼。
迎面和自己相遇的少女一雙眸子裡盛滿了驚訝和詫異,轉瞬她便把手裡拎着的盒子背到了身後。
“你怎麼起來這麼早?昨日受罰不要緊嗎?”唐齡裝作沒看到她的小動作,關切地詢問。
“……”青煙張張口,稍顯蒼白的唇瓣癟了癟,說出口的話卻如往日一般盛氣淩人。
“我罰跪是因為誰,你不清楚嗎?”
青煙眼神飄忽,冷哼一聲不再看唐齡,而是越過唐齡直直向前走過去。
唐齡歎了口氣,原本想要質問青煙的事情也被咽了回去,剛剛擡腳準備離開,卻聽身後一聲結巴的小女孩聲音,幾不可聞,但在孤寂靜谧的清晨卻輕易被唐齡捕捉到了。
“姐……姐姐……”
唐齡猛地回頭,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徐若芸正怯怯地趴在門邊朝外看,唐齡正疑惑二小姐這是在叫誰,下一秒就見女孩伸手抓住了大門口的青煙的手。
“姐姐……”
青煙甩開徐若芸的手,冷冷道:“外頭冷,二小姐回屋吧。”
話落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唐齡的視線。
到了夫人院子時,太陽已然露出了半個,唐齡被攔在了大門外,碧柳盈盈出了大門,見唐齡來便知何事。
“随我來。”碧柳領着唐齡進了門,在後院七扭八拐穿過數條狹窄的小路,方見到一間荒廢的草棚,唐齡上下打量了一遍,耳邊聽見了細微的呻.吟聲。
“這是?”唐齡疑惑地去看碧柳,碧柳明顯也聽見了,神色有些無奈和憐惜。
她伸出手,吱呀一聲推開柴房的木門,灰土紛紛揚揚幾乎要迷了唐齡的眼,她忙眯起眼,待灰霧消散大半後才擺擺手,看清了柴房裡躺在地上的那人。
正是昨日給夫人端藥的翠桃。
翠桃被粗麻繩緊緊捆了,臉上和裸露的皮膚上滿是傷痕,原本精緻幹淨的衣物上也沾滿了灰土和血污,若不是那身粉色的衣裳太過鮮豔,唐齡怕是也認不出來。
翠桃虛弱地睜開眼,見來了人便機械地小聲喃喃解釋着:“不是……我、我不知道……”
碧柳不忍心地别過頭,唐齡抿唇沉思,看來昨日的藥确實出了問題。
看碧柳的神色,翠桃應該和碧柳相熟且同是在夫人身邊伺候的心腹,隻是看昨日翠桃那慌張且逃避的神色,怎麼想這件事都和她脫不了幹系。
回去的路上二人各懷心思,是碧柳率先打破了這份平靜。
“我和翠桃十歲一起進的徐府……如今也有數年了。”
碧柳微微擡眸仰視着被二人的腳步聲驚起的雀兒,作為徐夫人身側掌事的丫鬟,平日裡的神色多是冷靜成熟、波瀾不驚,可此刻卻是毫無掩飾的憂郁和悲傷。
“我們一起長大,我同她情如姐妹。”碧柳自顧自地講述着翠桃和她的情誼,二人都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唐齡默默地跟在碧柳身側。
“我的母親早逝,父親是個教書先生,父親病重時把我托付給了叔叔,叫他給我找個好人家,不曾想父親一離世,他便把我買進了青樓……我逃了出來,陰差陽錯被夫人帶進了府裡。這樣看來我算是孤兒,倒也沒人記挂。”碧柳繼續道:“可是翠桃不一樣,她家雖窮,卻是可親的,翠桃為了湊幾兩銀子治父母親的病,自己把自己賣進了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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