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夏揚家的位置已經長出了野油菜花,一叢叢的,開在殘垣斷壁之上,很是好看,可是我卻高興不起來。
我走過去,想象着大門還在,我總愛吊在他家的門上來回晃蕩,仿佛飛了起來;以及這個門檻,高高的門檻,我常常跟夏揚比誰跳得高,跳得遠;還有,暑假的午後我們有時會坐在門口乘涼,吹吹某個同學的閑話,聊聊以後的理想,就這麼惬意地過完整個炎熱的下午……
要是八年前沒有那場火災,夏揚還在,事情一定會不一樣。
看着有我這麼多回憶的地方,現在已是一片廢墟,我實在無法高興。盡管春天快要來了。
年夜飯沒什麼特别的,自己一個人用電熱鍋煮了一鍋大雜燴,懶得去折騰。
這次我又想起來了,那個發生在我初二時期,和爺爺、姑媽、表姐一起過的除夕。
爺爺從來村裡推銷的商販那裡買了一台韓式電熱鍋,還有吳孟達代言。商販吹噓的那次我也在場,隻見他撒了小把圓滾滾、黃燦燦的玉米粒進去,蓋上蓋子,不一會兒的功夫便神奇地變出了蓬松松、香噴噴的爆米花,與扔進去時一顆又一顆的玉米“铛铛”響一樣,正一顆一顆地往外冒。所以在那一年的除夕,我家首次用電熱鍋煮湯鍋,在這之前都是燒爐子、燙火鍋。可是當時我卻因他們不煮火鍋而賭氣,一晚上沒吃飯。
這是那個時候的事了,但我想我大概以後每年除夕,隻要見到電熱鍋,就會想起來吧,就像一種慣例一般。
至于煙花爆竹,比晚飯還簡單,我壓根兒就沒準備,因為不知道放給誰看,放給誰聽。
對面那一大家子人似乎全回來過年了,吵吵嚷嚷的,連我這邊都聽得見他們的歡聲笑語。但我什麼也沒有。别人最歡喜的日子,反倒最容易勾起我的傷感;平常最寡淡的日子,我反倒覺得更為安定。
唉,睡吧,我早早上了床,關掉燈,整個人便陷入了深深的黑暗裡。
“砰砰砰砰砰!”午夜十二點的爆竹聲果不其然響起了。
我自然而然睜開眼,這本是一年又一年的常事,沒什麼特别的,可是手機屏幕卻偏偏在這一刻亮起來。
不早一分鐘,不晚一分鐘,偏偏在我睜眼後的這分鐘亮起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天意。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機,隻見是馮展給我發的微信。
馮展:蛇年快樂!
我:蛇年快樂!
我秒回。沒想到他會給我發祝福。
馮展:在幹什麼?
對方幾乎也是秒回。
我:睡覺
馮展:胡說,睡覺還能回我消息?
對啊,睡覺還能回消息?但我就是見過一個睡覺還能發信息的人。
大學第一年的平安夜,夏揚就在午夜十二點給我發了條信息,祝我聖誕節快樂。他一開始騙我說,他為了掐點發信息,一直熬到了十二點,讓我感動了好幾天,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可以設定自動發送時間,信息來的時候他正在見周公。
我笑了出來,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打:因為我有超能力,算出了你會在這個時候給我發消息,所以特意醒了
我開玩笑般地回道。
他也打趣似地跟我在微信上聊起來,從他家裡的瑣事,到七大姑八大姨的盤問,再到公司老闆的唠叨,統統跟我講起。
此前我們都沒有哪次像今天這般聊得這麼多,這麼久。他說了好多他的事,我也因此知道原來馮展可以說是一個“生活很熱鬧”的人,從來不缺家人與朋友。
我并不愛好與别人徹夜長談,但因為是他,因為他讓我想起了夏揚,所以我願意即使不睡覺也要聽他聊下去。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我想到了之前跟馮展說過,要找他一起玩滑闆的事。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幾乎一直都在一個人練習滑闆,找一找腳感。
練習場所還跟以前一樣,是村裡邊那片唯一平整但卻很寬闊的水泥地壩,隻是這次卻隻有我一個人,而且也再沒有什麼大人來圍觀。
我跟夏揚是怎樣玩的呢?我努力回想,卻什麼細節也想不起,隻記得當時那種興奮、愉快的感覺。明明技術更好了,我卻不比當時開心。
就這樣在家練了幾天後無所事事,便提前回了城,正好那天馮展也剛從他老家回來。
我迫不及待地再次敲響他家的門。離假期結束還有兩天。
馮展手拿着滑闆給我開門,我們事前已經約好去桃花公園。
沒想到馮展比我會玩得多,蕩闆前進、boneless、ollie……每一個都很熟練,還有我一直沒學好的popshovit。我們輪流一個動作,不論簡單還是複雜,隻要不重樣就行,最後看誰做的動作多。當然,毫無疑問是我敗下陣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在圖書館邂逅女幽靈? 最美好的時光 銀月戟(修改版)+番外 表弟養成系遊戲 阿廖沙 沒風的地方(穿書) 穿成惡毒女配後我隻想苟命暴富 季風海 梅香正濃[小倌文] 你就說他們該不該be 紫霄碧落映雲喬+番外 和霁月光風 與仙子們的遊戲 快轉發這個錦鯉 諸天:從萬界盆開始走向人間巅峰 開國皇後她篡位了 深淵入侵:從莽牛勁開始無敵 (同人)口是心非 請别哄我 黑化徒弟成了師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