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力氣也很大,你們定死契活契都可以,我是個好夥計。”
他此時還是流露出來一絲不安,但這種不安也是恰到好處的,讓人憐愛他還是個孩子,對他的話報輕視和信任,察吉額伏知道,這些人要的并不是一個夥計,沒有關系,隻要離開山神廟就好。
鹿瓊看了眼這孩子的眼神,心裡有種微妙的感覺:這孩子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他的眼神近乎悲壯了。
謝子介則沉吟了一會兒,突然道:“你是察吉部的人?”
他給鹿瓊等人解釋:“你看他的眼睛,這種深藍色,靠近石雁城的部落裡,隻有察吉部是這樣,江大給我講過。”
江家?
察吉額伏想起來了,那好像是和他父親常年做生意的一個中原人商隊。
但他現在誰也不信任,他自己都能從王帳輾轉到石雁城,更何況一個中原人商隊。
鹿瓊忽然道:“通皆人讓你們見過外人?”
“原來這樣,”他聽見鹿瓊溫和開口,問題卻辛辣:“你周言說的很好,是和誰學的?”
奴隸被送進中原的時候,也會讓學簡單的官話,但他們發音非常奇怪,很難再說的和汴京城的人一樣圓融,可這個胡人孩子卻不一樣,腔調雅正,分明是從小學習的結果。
那就證明他小時候就有專門教導他語言的老師,而且還教了不止一種語言這在西域是很難得的事情。
察吉額伏愣住,假如對方知道自己這群奴隸的身份,是不用問這個問題的。
是在試探嗎?不,額伏判斷,他們沒有這個必要。
在小王子還活着的時候,他們輾轉了好幾個奴隸商人手中,沒有一個老道的商人會在這種時候試探這麼久。
先把貨物拿到手再說别的才是硬道理。
那麼這群人可能真的是一群普通商人,什麼也不知道的。
如果這樣的話,他們可能會是同伴們最後的希望,但救下一個奴隸不算什麼,但和西域的争鬥扯上關系,商人們就不一定願意了。
他咬牙,準備撒謊一個身份,但他一擡頭,就看見了并肩站在一起的鹿瓊和謝子介。
很奇怪,兩個人一男一女,氣質也大不相同,但卻挂着相似的溫和笑容,可察吉額伏突然就明白:用八杆子打不着的話,他騙不過這群人。
他道:“我是小王子的牽馬人……小王子已經死了。”
謝子介給鹿瓊和空照等人解釋了什麼是牽馬人——類似于皇子伴讀的存在,從胡人的王公貴族或者臣服可汗的大部落主的孩子裡挑選,從小和王子們一起長大,和王子甚至比王子們之間更像親兄弟。
這無疑是個燙手山芋,但對于謝子介來說,或者說,對于江家和石雁府通判來說,也絕對不是能輕易放走的。
可惜了,謝子介有些遺憾,如果小王子還活着,也許西域和石雁城的危機,就可以解決了。
“隻要你說的是真的,我們能把你送回察吉部,”謝子介道,“通判身邊有察吉部出身的兵士,你不用指望撒謊。”
這些人不是通皆那些人的朋友或者同伴!
察吉額伏知道,通皆和想要把他運到内地的商人們,和石雁城通判不是一路的,那些押送的行商不在意他們這群奴隸,讓他也聽到了不少。
而江家,他想,至少還是比其他家更可信的。
最重要的是,過了這次機會,可能再也沒有更好的時機了,商人重利,他知道,塔托是大部落主的兒子,他們能給這些人足夠的利益。
江家商人至少還是比其他家可信一些的,額伏知道自己可能隻有這麼一次機會,他必須賭一把。
他也沒有資格和能力等下一個商隊。
“我不回西域,”察吉額伏道,“你們要的,可以由我的同伴給。”
這孩子此時微微松了口,認真道:“我希望你們能把我的同伴們送回西域,不會讓你們白跑的,我們會支付報酬,我知道你們要什麼,邊市,安甯,他們都可以做到,當然,我要你們發誓,不會半路起别的心思。”
居然還有其他人。
鹿瓊沉吟了一會兒,問道:“你自己不想回西域嗎?”
額伏的回答是毫無破綻的:“我是小王子的牽馬人,小王子已經死去,我也沒有回去的可能,回去也是死。”
空照此時也察覺出來了不對勁,因此不說話,盡管他是想要一個和他一樣的小夥計的,但對方如果太棘手,那還是算了。
謝子介聽見鹿瓊道:“謝秀才,這孩子就暫時放我那裡吧。”
他倆的想法是一緻的,這孩子肯定還有什麼沒說,比起直接交給通判,倒不如再等等,可能會有“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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