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原碎雪米”是松原郡當地特有米種,僅極小範圍的特定土壤才能種植,産量也不高。
但它口感極佳,最重要的是食用後飽腹感極強,且有醫家佐證,長期食用這種米的人較常人更為耐寒,在前朝時就是舉國有名的食補珍品。
“武德元年起聖谕就诏令這種米專供北境戍邊軍,每年上貢進京都不得超過百斤之數,”賀淵抿了抿唇,“民間若有私販者,斬立決。”
趙荞心中大駭。難怪她覺熟悉。這種米,她在宮宴時吃過幾回。
連皇宮内城都隻宮宴時才舍得享用、偶爾被拿來犒賞有功之臣的軍需米,竟被一個船家老大拿來做了簡陋幹糧。
去年松原郡與北境戍邊軍聯名向京中報捷請功,稱抵擋了吐谷契的一次越境偷襲,當時神武大将軍府曾派人往松原郡查證屬實,并未看出異狀來。
這就更可怕了。
或許,北境戍邊軍,與其駐地所屬的松原郡,兩者必有其一是野馬脫缰了。
又或者是……兩者狼狽為奸。
趙荞看着手中剩下的團子,嚴肅發問:“内衛在原州有你能動的暗樁嗎?”
她從不盲目逞能,既事情已牽連到北境戍邊軍,就算接下來再探到什麼消息,靠江湖手段也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賀淵沒有正面回答,隻道:“到原州後,會有人火速将這消息傳回京禀給陛下。”
“那我就放心了,”趙荞舉起手中剩下的那點團子,故意惹他,“既材料那麼金貴,丢掉太浪費了。為公平起見,不如我倆一人一半?”
賀淵看出她笑眼裡滿是逗弄之意,沒好氣地白她一眼:“别胡鬧。要下雨了,趕緊進客艙。”
“我哪裡胡鬧了?夫妻分食一個團子又不是什麼荒唐事,”趙荞慢悠悠跟在他身後,促狹輕笑,“我以為你已經很适應‘趙門賀郎’的身份了。”
賀淵先時在船家老大面前很不要臉地暗示人家,“他家夫人是個縱欲無度的人”,趙荞可是小鼻子小眼地給他記着賬,這會兒沒正事了就故意窘他來着。
被她鬧得頭頂快冒煙,賀淵回頭輕瞪她。
她眉眼斜斜上挑,笑得不懷好意地舉起手中的團子:“要我喂你嗎,夫君?”
“不必,你吃它……”賀淵倏地咬住舌尖,轉身邁開大步,落荒而逃。
都怪這小流氓那聲“夫君”喚得太讓人身臨其境,他差點就脫口而出——
你吃它,我吃你就好。
那天夜裡,賀淵做了個古怪的夢。
夢裡他站在城牆上,遠遠看着底下搭台子說書的趙荞。
夢境中的天氣似乎是春日,她一襲杏色春衫站在三尺說書台上,不施粉黛而眉目如畫,彎彎笑眸顧盼生輝。
她擡手醒木往長條案上一拍,張揚恣意地揮開手中折扇,開口便如珠走玉盤,霎時攬去所有人的目光。
城牆上的賀淵聽不清她在講些什麼,望着她繪聲繪色說書的笑模樣,隻覺漫天春晖全落在她一人身上。
身旁有個面目模糊的人在他耳畔道:看清了吧?這就是那位大字不識幾個的信王府二姑娘,是你沒臉沒皮纏了半年,又不惜與人大打出手才争來的!你一靠近她就喜不自勝,心愛她得不得了!
他心中有個聲音又急又冷地否認:别胡說。請問我能看上她哪一點?不會的,沒有的事。
下頭那說書台上的趙荞仿佛聽到他的心音,忽地旋身面對他的方向,微仰起明麗芙蓉面,輕夾眼尾斜斜飛來一個極其挑釁的媚眼兒,以口形道——
那,你臉紅什麼呢?
賀淵猛地驚醒。
他緩緩坐起來,挫敗似地以手指重重梳過自己的發頂,屏氣凝神好半晌,才轉頭偷瞪旁邊那個沉睡的身影。
她自上船後,每晚都這樣用披風從頭将自己蒙住,隻在口鼻處留一絲絲縫隙做呼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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