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甯帝就事論事道:“若你選賀淵,朕心中會更踏實點。畢竟敬慧儀更擅統帥大兵團對壘,近身保護某個人這種事,她肯定強于大多數人,但比賀淵是稍弱些。選誰同去看你意思,當然,無論你選誰,他們都隻會知道此行是為查‘希夷神巫門’。”
事關“嘉陽公主是否通敵謀逆”這種敏感大事,在有鐵證為嘉陽公主洗脫嫌疑前,某些最核心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穩妥。
“這趟差事最快也得三個多月,朝夕相處、寸步不離的。朕顧慮到你的心情,才絞盡腦汁再挑出個敬慧儀,讓你能多一個選擇。抱歉,大局為先,隻能為你考慮這一點點。”
她先是一國之君昭甯陛下,再是趙荞的堂姐。
“我明白的。多謝陛下體恤。”
在這兩個人選間做抉擇并不容易,趙荞随後就陷入沉思。
昭甯帝也沒再說話,隻是目視前方,心裡酸酸的,有點古怪而扭曲的小嫉妒——
坐在八馬金龍輿上大剌剌咬着指甲想事的,這位趙二姑娘算是開國以來獨一份。她這皇帝陛下都不敢有這目中無人的灑脫勁!
遙想當年,她趙絮在十幾歲還是郡主時,那也是個……算了,不提了。
長大真沒意思。
昭甯帝給了趙荞三日時間,容她在敬慧儀與賀淵這兩個人選之間再行斟酌。
初九下午回城後,趙荞便将自己關在寝房裡蒙頭滾到天黑,翻來覆去想了許多事。
不過她知輕重的,定下人選後還得做相應安排,元月十五之前就要出京,這事容不得她磨叽太久。
于是到初十下午她就進了内城面聖,定下由賀淵随自己前往松原。
“我考慮過了,這趟差于公于私,賀淵都比敬家姐姐更合适些。您事先隻會告訴他一部分必要信息,而後他随我出京三個多月,就不能直接看到内衛卷宗。即便他在途中想什麼,應當都沒有現在就一下子看到卷宗上的全部真相那麼痛苦。再則,他是個極有責任心的人,在擔着差事時,他不會允許自己輕易崩潰。”
如果可以,趙荞誠心誠意地希望,他永遠不必面對那份痛苦。
但太醫說了,這種遺忘不是永久的。所以最好的法子是兩害相權取其輕,讓他在途中慢慢消解心頭重負。
不管此行歸來後她與賀淵之間會變成怎樣的結果,她都想親自帶着他走這段。
“我會帶個說書班子,這樣行事方便些。請您派個可靠的太醫,混在中間好有個照應。”
經過一天一夜的斟酌,趙荞考慮得很周全。
帶個十來号人的說書班子,中途她與賀淵随時脫隊去查事情時,就不太會被外人留意。
昭甯帝當即拍闆:“那就讓韓靈跟去。對了,你與賀淵在路引上的身份關系,需做點假……”
“夫妻是嗎?”見昭甯帝有些意外,趙荞淺淺彎了笑眼,“一男一女,除了這個,别的什麼關系都不方便随時貼身保護啊!公事公辦,我沒二話。”
既應承了這份差事她便會認真對待。
賀淵這人選是她自己定的,為了便宜行事,兩人在路引上假造個夫妻身份而已,又不是當真去宗正寺遞婚書上玉牒。
她江湖兒女不拘這些小節,沒什麼好忸怩的。
總之一切以大局為重。
昭甯二年元月十二,趙荞命人将自己給歲行雲準備的一大堆東西,以及給歲行舟的新年禮都直接送去歲行舟家,順道請他中午到馔玉樓吃飯。
近午時,趙荞與應邀而來的歲行舟寒暄着進了馔玉樓。
才進門,櫃台那頭的掌櫃就揚聲喚道:“趙二姑娘請留步!真是說人到。”
趙荞本就是馔玉樓的幕後東家,雖跑堂小二們不知道,但掌櫃是知道的。但應她的要求,平常她來時掌櫃并不會在大庭廣衆下特意與她打招呼。
經過這幾日的口口相傳,“信王府二姑娘在尚林苑行宮,一支九連珠力挫茶梅使團氣焰,大張國威”之事在街頭巷尾已有風聲,衆人對“趙二姑娘”這稱呼自是格外敏感。
此刻正是飯點,馔玉樓可謂賓客如雲。掌櫃這一喚,堂中許多食客都好奇地看過來,連二樓雅閣中都有人趴在欄杆上支腦袋。
趙荞駐足,疑惑笑回:“蔡掌櫃,說我什麼壞話了?”
“瞧您,要說也是說您好,怎麼能是壞話呢?”蔡掌櫃笑呵呵地領着一位瘦瘦小小的賣花小姑娘過來了,“小姑娘,這位就是趙二姑娘,你自己同她說吧。”
小姑娘衣料中等,卻不知為何面黃肌瘦的,個頭看上去約莫就十一二歲的模樣。
怯生生望了望趙荞後,她飛快地垂下了眼,将臂上挎着的小花籃捏得死緊,嗫嚅半晌沒發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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